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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都喝起蜂蜜水來了,那榴花的話想必八分屬實。其實這一點,她在剛進門看到那個孩子身上的衣服時就已經猜想到了。
就是沒有榴花特地跑到平崗跟她說什麼家裡的財產就要被外人佔盡了,她也是要來婆婆這裡一趟的。
家裡現在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想起那榴花腫著一張臉還去跟她說這一席話,菱花自然明白榴花有借自己的手讓這個被婆婆收留的小娘子好看的意思。
她可不會忽視,榴花一句話裡就有五句話是罵面前這女人的。
但是家裡現在的境況,卻讓她不能管這些。
今日,勢必要從婆婆這裡拿走些銀錢的。
菱花的臉上突然沒了笑意,直看著瞎婆婆道:“不是媳婦又要說這些老話,只是我們一直不在您的身邊,怕您這心裡不待見咱們呢。再被有心的人哄騙了,把自家的老本都交給了外人。”
其實她知道這個婆婆家裡有多少家底,只怕這家現在好些東西都是這女子添置的。
可是她家已經要過不下去了,什麼都顧不上了。
瞎婆婆聽了這話,臉色沉沉的,“菱花,我老婆子手裡有多少東西,你們還能不知道?平白的聽了旁人的一句話,就來胡攪蠻纏嗎?”
菱花一點也不怵,理直氣壯道:“您有多少東西,我們還真不知道。平時總說糧食不夠吃,怎麼還有閒糧養著別人?”
瞎婆婆氣得拿著棍子直在地面上敲了好幾下子,語氣也不好起來:“你們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
乾兒子一家半年才來給她送一次糧食,她從來沒有怨過,知道平路那孩子不易,就是隻給她一袋糧食,她什麼也沒說過。
可是這菱花,今日竟能說出這麼一番話。
枉她還覺得這個兒媳婦雖然潑辣些,心眼還算不錯。
菱花將碗裡的蜂蜜水一口氣喝乾,說道:“婆婆,我也不繞彎子了。平路染了癆病,已經近一個月了。大夫說,如是有銀子,堅持拿藥吃上兩三個月,就能好。家裡的錢都給他拿藥花光了,媳婦此來是跟您這裡拿些銀子使的。”
瞎婆婆臉上現出擔憂的神色,卻一瞬間又消失了,疲倦道:“菱花,我手裡哪有什麼銀錢?”
一直站在菱花身後的兩個半大孩子中膚色黝黑的一個,焦躁地接道:“奶,您難道就這麼看著我爹沒了嗎?”
瞎婆婆嘆了口氣,朝著那孩子道:“邦子,奶要有錢怎麼忍心看著你爹得病無錢拿藥?”
“我只靠給人做百福鞋才得個幾十文錢,哪有錢給你們?”瞎婆婆摩挲著手中的柺棍,傷感地說道。
菱花道:“婆婆,您這是要看著平路死也不管了?”
她一臉忿色,說著已經站起身來。
邦子也惱怒地握緊拳頭:奶奶怎麼這麼狠心,他爹就算不是親生的,可也比一個外人近啊。
嶽箏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父親曾告訴過她,錢財不要外露。她得了錢財也沒有過分張揚,只不過是添置了些家用,就招了這麼些人的紅眼。
難道她以後就是掙了錢,也要偷偷摸摸的裝窮嗎?
不,這一世她拒絕任何形式的窩囊的生活。
瞎婆婆凝神聽了聽嶽箏的動靜,卻沒有聽見她的任何表示。這幾天來,已經得箏娘這麼多的照顧了,她如何還能開口借錢。
長嘆一聲,瞎婆婆道:“我手中但有半兩銀子,也不會不管平路的死活。”
菱花嗤了一聲,這是不準備給她拿銀子了。
她轉過身對兩個兒子道:“去你奶屋裡找找,有錢拿錢,沒錢那東西。說到哪裡,都沒有娘死守著錢不給兒子治病的道理。”
那兩個半大孩子憤恨應聲:“知道了,娘。”
他們真沒想到,奶奶能這麼狠心,怎麼樣他們都喊她一聲奶奶啊。
嶽箏大喝一聲:“我看你們誰敢?”
沒想到今日會鬧這麼一出,蜂兒被她放進園子裡釀蜂王漿去了。這個時候又不能憑空的讓蜂兒出來,棚子下幾個蜂巢裡的蜜蜂她還沒有掌握調遣的方法。
雖是喊得大聲,嶽箏的心中是有些慌張的。
但是,她絕對不會讓著母子三人如此輕易地就從這裡討走便宜。
菱花轉身就狠狠地瞪了嶽箏一眼:“我們家裡的東西,拿什麼還要你個外人插手。”說著又呵斥那兩個孩子:“愣著幹什麼,不要你爹的命啦?”
兩個半大孩子邁開大步就朝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