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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卓遠!”孫麗華驀地從軟榻上坐起,她哪裡聽過這樣的話,且又是從自己的兒子口出吐出,一時間,孫麗華覺得自己渾身都冰的徹骨,搖搖欲墜,她好容易扶著小几站住了腳,咬著牙道,“你究竟吃了什麼藥,竟然要發了什麼瘋?!”
“這話應該朕來問太后吧!”成卓遠冷笑道,一邊狠狠將滾到自己腳邊的佛珠踢走,一邊對上孫麗華的眸子,冷聲道,“朕一早就跟你說過,彩英是朕看上了要留給忠嘉王的人,你到底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朕看上的人,你竟然也敢動手?!你當朕是三歲小童嗎?你不言不語就了結了彩英,是來拆朕的臺、打朕的臉嗎?”
看著成卓遠一臉的泠然,孫麗華頭一次有了這孩子不僅是她的兒子,更是天池萬歲的覺悟。
孫麗華兀自憤怒,但是心裡卻有些膽怯,半晌才道:“不錯,彩英的確是皇上看上的人,所以若不是她犯了必死的罪,哀家又何必要對她下手?哀家正想著將此事稟明萬歲爺,不想萬歲爺的耳報神倒是快,這麼一早就得了訊息趕來興師問罪。”
成卓遠冷笑道:“不錯,朕是來興師問罪,母后也最好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什麼罪。”
“皇上,你當真要因為那個該死的奴才與哀家這般生分嗎?”孫麗華咬牙道,“彩英她是該死!”
說到這裡,孫麗華的聲音中多了些悽然,她從未想過要對彩英下手,若不是昨天晚上她在彩英房中聞道了一股子……味道。
她是從不來下人住處的,彩英這裡她也是頭一遭過來,到底彩英跟了她快二十年了,眼看著再過幾日就要出宮,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捨,也更有話要當面交代的。
忠嘉王府,那可不是個尋常地方。
所以,晚膳之後,她就信步到了彩英的小院,就在剛進門的那一刻,她聞道了那股子味道,確切的說是時隔十五年後,再一次聞到了那股味道。
“太后,您怎麼過來了?”彩英聽著動靜,才瞧著孫麗華已經進來,忙得起身恭迎,一邊忙著給榻上鋪了軟墊,一邊道道,“太后快進
來,這大廳裡面雖是點著火爐,但是到底不比大殿裡頭面的地龍來的暖和,太后可別凍著了才好。”
孫麗華坐下,表情有些僵硬,看著彩英,半晌才開口:“彩英,你在哀家身邊伺候快二十年了,你可是在哀家身邊待得最久的一個了,你可知道哀家的出身?”
彩英一怔,不知道孫麗華為何忽然提起這個,忙得回答道:“是,太后乃是江南人士。”
彩英一邊說著一邊給孫麗華斟茶送到面前,賠笑道:“是去年的毛尖,太后少喝點,暖暖身子就罷了。”
孫麗華抿了口茶,一股子苦澀湧上舌尖,半天孫麗華才放下茶杯,緩聲道:“你說的不錯,哀家的確是江南人士,哀家的父親是位木匠,母親是位賣香女,只是卻怕沒人知道哀家外祖家祖上在前朝後宮其實也是有些名望的,名諱就不提了,總之出了位太醫,且最擅調香配藥,是當時貴妃娘娘的寵臣,說起來香可真是個好東西,能殺人於無形,也能讓人慾罷不能,當年貴妃娘娘寵冠六宮,全部仰仗他調出來的香,當時的天子曾連續十九天寵幸貴妃,也是因為他調的香,三年之內,後宮幾十名妃嬪喪生。”
“是……太醫沈子言?”彩英吃驚道。
“原來你也知道,當年沈子言的名字,讓多少後宮女人趨之若鶩又咬牙啟齒,得沈子言者得聖寵可不是浪得虛名,”孫麗華嗤笑道,抿了口茶,一邊又道,“只是啊,好景不長,貴妃失勢,哀家的那位先祖自然也受牽連,死罪雖免,活罪卻難逃,被流放到了贛州,終身不得返京,其子女世代為奴,不得從軍入仕,而如今哀家卻成了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可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彩英感慨道:“太后說的是。”
“祖上的這些子從小就教會了哀家,不能妄自尊大,也斷不可妄自菲薄,”孫麗華淡聲道,一邊看向彩英道,“卻也教會了哀家更重要的一件事兒,彩英,你能猜到嗎?”
彩英搖頭:“奴婢愚鈍,親太后賜教。”
“呵呵,彩英啊彩英,你才不愚鈍,你可是這宮中最厲害的奴才呢,今時今日,就連哀家都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孫麗華饒有興致地拍了拍彩英的肩膀,一邊又勾了勾唇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奴才就是奴才。”
彩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心裡開始不安,今天的孫麗華格外地不正常。
不等彩英開口,孫麗華起身緩緩朝裡面走去,然後停在了一個硃紅的小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