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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強點點頭。
“為何你事先知道皇太子會病倒呢?可能會因為你的答話,不得不逮捕你。即使從小一起長大,也得看情況,或許得做些不一樣的處置。總之,先和我一起到長安去——”張彥高如此告訴徐文強。
“我瞭解你的話。不過,你若以為我和皇太子病倒有任何瓜葛,可就錯了。我只是把偶然聽來的事,寫信告訴你罷了。”
於是,徐文強就把這七天來發生在自己田裡的事告訴張彥高。
“竟有此事?”張彥高說道。“真是叫人無法相信。”
“絕不騙你。”
“若非謊言,明晚不是還會有什麼出現在你的田裡嗎?”
“不必等到明晚。今晚,同一時間到田裡,應該就會聽到聲音了。這麼一來,你就會相信我所言不假。”
“不過,今夜我就要把你帶回長安。”
“已經是傍晚了。我並非要你等很久。與其明天再來確認我是否說謊,還不如今晚就來試試看。”
張彥高覺得徐文強所言有理,便點點頭說道。
“好吧!就如此辦吧!”
這晚,是個連月光都看不見的暗夜。風兒陣陣吹著。整個棉花田沙沙作響。
張彥高和徐文強、還有張彥高的部下們,站在黑暗中,一直在等待著。
張的一位部下手中所握的火把,被風一吹,發出燃燒的聲音。
漆黑暗夜。黑暗中只能看到彼此被火焰照得通紅的臉龐。
“還不出現嗎?”張彥高嘀咕著。
“再等一會兒——”徐文強說道。
“原本這不是我的職務。別人要來,我硬說自己是收信的當事人,才搶著來的……”
當張彥高說這話時,突然不知從黑暗中的何處,有聲音傳來。
“風正在吹著。”
雖是低低的聲音,卻很清楚傳過來。
“風正在吹著。”另一個聲音回答。
“如何?李誦果真病倒了吧!”
“是啊!李誦果真病倒了。”
哈哈……
嘻嘻……
呵呵……
無數笑聲喧囂在暗夜之中。
“再來就是明日了。”
“再來就是明日了。”
聲音又響起。
“是誰呢?”張彥高不假思索問道。
不過,卻沒有回聲。
風吹得更緊,暗夜裡所有棉花葉發出“唰唰”的搖曳聲。
這聲音,和那無數低微的笑聲重疊在一起。
馬的嘶叫聲,好像也混在其中。盔甲聲。戰車聲。接著,又響起無數的低微笑聲。
哈哈……
嘻嘻……
呵呵……
這些聲音重疊在一起,加上風聲,不知不覺中,笑聲在強風中響徹了漆黑的天空。
第三章 長安之春
有“刺骨”的說法。指的就是長安冬天的寒冷。
刺骨——形容天氣冰寒得有如針刺進骨頭。
空海進入長安時,正是刺骨時期。
公元八○四年十二月二十一日。之後,又過了一個多月。
風中的長安,開始有春天的氣息了。
〖長安二月多香塵,
六街車馬聲轔轔。
家家樓上如花人,
千枝萬枝紅豔新。
簾間笑語自相問,
何人佔得長安春?
長安春色本無主,
古來盡屬紅樓女。
如今無奈杏園人,
駿馬輕車擁將去。
——韋莊《長安春》〗
長安的春天始於二月。
從朔北吹來的風和黃塵,夾帶著春天來到。
二月——
風中已經開始混雜著杏花味道。
空海和橘逸勢,走在帶著春天氣息的風中。
刺骨的感覺沒有了,只感覺春風和煦。
大街左右兩旁並立的榆樹、槐樹和楊柳,都已冒出嫩芽,抽出淡淡的新綠。
路過的馬車,所發出的轔轔聲更添熱鬧。
高樓之上的藍空,也顯現出溫柔的色彩。
走過大街,一踏進遊廓的夾道——狹斜,人們的腳步也變得輕盈了。
僧侶裝扮的空海,即使走在這稱為“狹斜”的妓院、酒肆鱗次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