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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麗葉抬頭看看諾克斯。“到底怎麼回事?”她問。難道她真的又要被逮捕了嗎?
“如果你被判有罪,那麼,你會有機會執行一個神聖光榮的任務。”
“告訴我,你要我怎麼做?”諾克斯壓低聲音說。茱麗葉看得出來,他掩蓋在衣服底下的手臂已經開始用力,肌肉鼓脹,兩手緊緊握在一起,瞪大眼睛看著她另一手也被扣上手銬。現在,她兩手都被銬住了。這位身材魁梧的機電區負責人好像快要動手了——他可能會殺人。
“不要衝動,諾克斯。”茱麗葉搖搖頭對他說。想到可能會有更多人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她怎麼承受得了。
“基於人道,你將被逐出我們的世界——”漢克繼續宣告,聲音有點嘶啞,眼中露出羞愧的神色。
“別衝動。”茱麗葉對諾克斯說。她轉頭看看他旁邊,看到好幾個午班的工人正好下班出來,停下腳步,看著她被銬上手銬。她就像他們的家人,像他們的女兒。
“——當你被逐出這個世界之後,願你能夠就此洗清罪惡,重獲新生。”漢克終於說完了。他抬頭看看她,伸手抓住手銬的鏈條,淚水沿著臉頰滑落。
“我很遺憾。”他說。
茱麗葉對他點點頭,然後暗暗咬牙,也朝諾克斯點點頭。
“沒關係。”她一直低著頭,“沒關係,諾克斯。不要衝動。”
第29章
爬上去要三天。其實本來不需要那麼久,不過這是標準程式。第一天先抵達漢克的分駐所,在羈押室裡過夜。第二天早上,中段樓層的馬舒副保安官到底下來接她,押送她上五十層樓到他的分駐所。
第二天爬樓梯的時候,她有點茫然。路過的人看她一眼,然後就飛快從她旁邊閃過,彷彿避之唯恐不及。此刻,她操心的並不是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其他人。有些人可能會因為她而惹禍上身。
馬舒的態度就像漢克一樣,一直想找話講,跟她聊兩句。茱麗葉一直有一股衝動想告訴他們,他們沒搞清楚敵人是誰,那些惡魔已經大開殺戒了。然而,她終究還是忍住沒說出來。
到了中段樓層的分駐所,她又被帶進羈押室。這間羈押室和底下那間很像,牆壁是一片煤渣磚牆,沒有影像。馬舒還來不及把門鎖上,她就頹然倒在行軍床上,不知不覺躺了大概好幾個鐘頭,等著天黑,等著天亮,等彼得手下新上任的副保安官來接她,押她走完最後的行程。
她一直低頭看手腕,老是忘了手錶已經被漢克沒收了。說不定他根本連怎麼幫手錶上發條都不會。到頭來,那隻手錶終究會徹底壞掉,完全沒辦法修理,然後變成裝飾品,一種完全沒用的東西,只剩漂亮的錶帶。
想到手錶,她不知為什麼忽然更感傷。她揉揉光禿禿的手腕,忽然好渴望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這時候,馬舒忽然又跑回來,告訴她有人來看她。
茱麗葉立刻兩腿甩到床邊,從床上坐起來。是機電區的人嗎?是誰專程爬樓梯到中段樓層來看她?
沒想到,出現在鐵柵欄對面的人,竟然是盧卡斯。那一剎那,她的情緒彷彿潰堤的洪流般,再也控制不住。她感到脖子一陣僵直,強忍著不願哭出來,緊迫的胸口彷彿快要爆開。他抓住柵欄,整個頭貼在欄杆上,鐵桿抵住他的太陽穴。他露出酸楚的微笑。
“嘿。”他說。
茱麗葉幾乎認不出來是他。先前看到他的時候,光線都很暗,而且都是在樓梯井匆匆碰面。他相貌英挺,眼神看起來比他實際年齡蒼老。他一頭棕發,滿頭大汗,頭髮幾乎往後平貼在頭皮上。可能是因為他急著衝下樓梯。
“你實在不應該來。”她說得很慢,很小聲,怕自己會哭出來。而真正最令她難過的,是有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尤其是,她已經開始感覺到,那個人是她在乎的人。她羞愧得無以復加。
“我們正在想辦法。”他說,“你的朋友正在找人聯合署名。不要放棄。”
她搖搖頭。“沒有用的。”她對他說,“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她走到柵欄前面,抓住鐵桿,不過,她的手在他的手下面,距離幾厘米。“我們素昧平生,你又何苦?”
“你為什麼說這種話——”
他撇開頭,一滴淚水沿著他的臉頰滑落。“難道又要送人出去清洗鏡頭?”他嘶啞著聲音說,“為什麼?”
“他們是有目的的。”茱麗葉說,“誰也擋不了他們。”
盧卡斯手往下滑,抓住她的手。茱麗葉想伸手去擦掉臉上的淚水,可是手卻掙脫不了,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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