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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免的,但他還是覺得,那一切本來都還有機會可以挽回。“明天,你就可以欣賞美景了。好好享受吧。”這句話,彷彿不是對首長說的,而是對他自己。
“你這樣說很不公平。”詹絲說,“法律就是法律。你觸犯了法律。這你自己應該明白。”
霍斯頓低頭看著地上,兩個人忽然陷入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詹絲首長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到目前為止,你都還沒有開口威脅我們,說你不肯做那件事。有些人覺得很不安,他們認為你可能不會去擦鏡頭,因為你沒有說你不肯。”
霍斯頓忍不住笑出來:“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說我不肯擦鏡頭,他們反而會比較安心?”他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什麼邏輯?
“從前,只要有人坐在你現在坐的那條長凳上,每個都說他死都不會去擦鏡頭。”詹絲告訴他,“可是,他們出去之後,每個人都乖乖擦了鏡頭。現在,全地堡的人都有這種預期心理——”
“艾莉森從來沒有威脅大家說她不肯擦鏡頭。”霍斯頓提醒她。不過,其實他知道詹絲的意思。當初,他自己也認定艾莉森絕對不會去擦鏡頭。而現在,當他自己也坐在這條長凳上,他終於明白她當時的心情。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思考,比起來,擦鏡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被送到外面去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因為犯了罪,而且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送進羈押室,幾個鐘頭後就會被送出去。他們說,出去之後絕對不會擦鏡頭,那是基於一種報復心理。然而,艾莉森和霍斯頓同他們不一樣。他們內心的困惑更巨大、更深沉。對他們來說,鏡頭擦不擦根本不重要。他們被關進羈押室,是因為他們自己想要進來。這是近乎瘋狂的。他們心中只有好奇,極度的好奇。在牆上那巨大的投影之外,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
“那麼,你到底會不會擦鏡頭?”詹絲開門見山問他。她顯然已經急了。
霍斯頓聳聳肩:“剛剛你自己不是說,每一個出去的人都擦了鏡頭,這其中必有緣故,不是嗎?”
“為什麼”每個出去的人都會擦鏡頭?他假裝不在乎,假裝不感興趣,但事實上,這輩子,特別是過去這三年來,他飽受折磨,就是因為他絞盡腦汁在想這個問題。為什麼?這問題快把他逼瘋了。他不肯回答詹絲的問題,因為,如果這樣可以讓那些人感到痛苦,那他何樂而不為?他認為,他太太等於是被那些人害死的。
詹絲兩手抓著鐵欄杆,上下搓動,顯得很焦躁。“我可不可以去告訴他們,你答應要擦鏡頭?”她問。
“或者,你也可以告訴他們我不肯。反正我不在乎。好像不管我怎麼回答,對他們都沒什麼差別。”
詹絲沒吭聲。霍斯頓抬頭看看首長,她對他點點頭。
“要是你改變心意,想吃晚飯,那你就告訴馬奈斯副保安官。他今天早晚都會守在這裡,這是傳統——”
這並不需要她提醒。霍斯頓忽然想起他從前執行過的任務,不由得熱淚盈眶。十二年前,唐娜·帕金斯被送出去的前夕,他就坐在辦公室裡。八年前,傑克·布蘭特被送出去的時候,他也坐在辦公室裡。而三年前,他太太要被送出去時,整夜,他一會兒緊抓著欄杆,一會兒倒在地上,徹底崩潰。
詹絲首長轉身準備要走了。
“保安官。”她還沒走開,霍斯頓忽然喃喃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詹絲隔著鐵欄杆看著他,遲疑了一下,揚起她那濃密灰白的眉毛。
“現在,保安官是馬奈斯。”霍斯頓提醒她,“你剛剛不應該稱呼他副保安官。”
詹絲抬起手,指關節狠狠敲在一根鐵欄杆上。“吃點東西吧。”她說,“我不想對你說話不客氣,不過,你實在該好好睡一覺了。”
第03章
【三年前】
“老天!”艾莉森驚呼起來,“老公,你看這個。太不可思議了。暴動並不是只有一次,你知道嗎?”
霍斯頓本來低頭盯著腿上的檔案夾,一聽到她說話,立刻抬頭看著她。七零八落的檔案,像一條棉被似的把他們整張床都佔滿了,東一堆西一堆,有的是舊檔案夾,有的是還沒處理的申訴書。床尾有一張小書桌,艾莉森就坐在那裡。他們住的這一間獨立住宅,是從原先一間更大的住宅分隔出來的,不過幾十年來,他們這一樓層只重新隔過兩次,所以還不算太擠,還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放得下書桌和有床架的大床。還好,他們不需要睡那種固定在牆上的臥鋪。
“我怎麼會知道呢?”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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