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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作鳥獸散。躲我像躲瘟疫一樣。
“最近局裡還好吧。汪局長怎麼樣了?”我故作隨意地發問,眼神四處打量。我曾住過的那間宿舍門上有鎖,一層的灰塵,顯然是很久沒人住過。
“你,你還不知道嗎?”愣子一臉的詫異。
“我知道什麼?”
“汪局長瘋了。現在還在精神病院保守治療呢。”愣子說。
“啊!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聽說是和找寶什麼的有關係。”
“那你聽說過晶晶的訊息嗎?”我急切地問。
他連連搖頭。“那次她從公墓回來就開門拿了一次東西,再也沒回來過。聽人說她早就離開根河。”
“她去哪兒了?”我聽說晶晶果然走了,情緒還是有些激動。
“您,您可真會開玩笑。您都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啊。”愣子笑了笑。我知道他從來不打誑語。
他把家裡郵的三千塊錢交到我的手裡,我拍了拍他的肩:“兄弟,有緣咱們再見。”
他倒有些沒想到我起身要走。“桃主任,您不進屋呆會兒了。你那屋門鑰匙在我這兒呢。從晶晶走以後,門就再沒開過。看來局領導還給您留著位置呢。”
本來屋裡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我就不想再進去了。而且睹物思人,我害怕會勾起我滲入骨髓的脆弱。可聽他這麼一說,我又改變了主意。說不定晶晶臨走時會給我留下什麼東西呢。這個想法一出現,我就立刻覺得屋裡的桌上一定會有張字條。這是我的直覺,絕對不會錯。
開啟鑰匙進入房中。一股生土的味道直衝鼻膜。桌子上空空如也,哪有什麼字條。看來直覺有時對自己也是種欺騙。環顧四周,發現晶晶的個人物品已經都不在了。無論牙缸、水杯、毛巾、拖鞋都只剩下我自己用過的。一個個落滿了灰塵,無精打彩地承受著孤獨。光注意看這些物品,腳下沒留神,踩到了什麼物件上。那東西突然說話,嚇得我向後一跳。“爸爸,爸爸。媽媽,媽媽。”我安了心神,低頭仔細觀瞧,才注意到剛才踩到的東西正是我曾經送給晶晶的生日禮物,那個拴著個娃娃的鑰匙墜。我把它從地上小心冀冀地撿起。
晶晶已經打算徹底地忘掉我了。或者說她早已經不在乎我了。一想到這裡,我心裡那隱隱的痛又在瞬時之間萌生出來。我感到天旋地轉。在這不清醒的狀態下,晶晶的聲音卻清晰地從半空中傳來:“桃子師傅,你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可我仍然懷念你給我的快樂時光。那時我們沒錢,但很幸福。我曾在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間徘徊了很久,我知道以你的個性很難讓我二者兼得。於是,我給你寫了兩封信。這是我的抽籤遊戲。你抽了煙臺這支籤,讓我選擇了以欺騙和背叛為代價的物質生活。假如你抽的是另一支……不,世間之事都有因果,沒有假如。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了。只想祝你娶個好女孩,把我忘記。”
我大喝一聲,把那個小傢伙重重地摔在地上,奪門而出,不顧身後愣子的呼喊和地上那個地顫心靈的聲音“爸爸,爸爸。媽媽,媽媽。”
天下之大,何處是我棲息之所?外面的陽光刺眼,讓我這早已適應黑暗的瞳孔有些無所適從。肚皮不應時應景地打地鼓來。我的雙腳脫離大腦自作主張行動,等大腦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進了那個以羊湯為特色的小吃部。
老闆還是那個老闆,夥計也還是那個夥計,只不過屋裡沒有一個客人。並不是因為時辰不對,時辰正是晌午吃飯的時辰。不對的是這個季節,狗都熱的直吐舌頭,哪裡還有喝羊湯的人。
“老闆,來盤手把肉。二兩散白。”在號子裡每天連油星兒都看不到。剛剛出來,自然要給自己貼點肥膘。那老闆疑惑地看我,似乎在和自己大腦中存留過的影像資料做快速地一一匹配,結果他失望了,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沒想起來我就是半年前來過幾次的老客人。
因為只有我這一個客人,東西上來的很快。手把肉飄著熟悉的香味,喚醒了腹中所有的饞蟲。我忘卻痛苦,大塊朵頤。耳中卻聽到老闆和夥計的閒聊。“真是不可思議。咱根河還有這種事情。平時也看不出他有那麼大能耐呀。”
“剛看時我也不信。可是,他確實很長時間沒來了。張作霖的財寶、銅章、還有薩滿。這件事情可鬧得太大了。看這新聞就像聽童話故事。”
夥計的這句話就像半空中打了個霹靂。我從椅子上直接蹦了起來。雙目圓睜。“什麼新聞?”
老闆和夥計都被我嚇了一跳。原來他們談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