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聽到格蘭特的名字,艾普的眼睛微微一瞬。維克多卻似乎全然沒有留意,繼續講著。
“因為格蘭特學長態度非常堅定的支援你,陛下的決心才沒有動搖。否則,萬一陛下聽了那些人的話撤你的職,你又要怎麼辦呢?”
“不怎麼辦。”艾普淡淡答道,“扣押使者,假裝沒有接到敕令,按原定計劃和勒爾納軍隊決戰。那樣的話,戲劇效果會更勝一籌的吧。”
“戲劇效果?”
維克多不解的睜大了眼睛。
“是的,戲劇效果。”艾普點了點頭,“本來要我在邊境線附近解決他們也並不太難,但是那樣就顯得太輕而易舉了。格蘭特就總是這樣輕而易舉的贏了一仗又一仗,到後來大家都覺得他一直這樣贏下去才是應該的,反之則不能接受。像我這樣,先製造出命懸一線背水一戰的危機感,然後再用壓倒性的勝利將其一舉推翻,這樣強烈的反差鑄就了勝利的戲劇性,更能給人們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格蘭特大大小小贏了那麼多次才被授勳,我只轟轟烈烈的贏了這一場,陛下就同意為我授勳了。明白了,這個?”
聽了艾普這番關於戰爭戲劇效果的理論,維克多頭上頓時有無數條黑線掛下。
學長這個人……未免……太邪惡一點了吧!!!
葬禮
既然是戰爭,就總伴著隨之而來的創痛。索菲亞?格蘭特的名字上了陣亡名單之後兩個星期,艾普聽說了格蘭特夫人病逝的訊息。那位體弱多病的夫人得知了女兒的死訊後傷心過度,舊疾迅速加重,就這樣一病不起。然後,是格蘭特將軍從北線軍的指揮部趕回參加妻子和女兒的葬禮。
出乎艾普意料之外的,他也收到了葬禮的通知函。手寫的白色硬卡紙,熟悉的字型,落款簽名拉斐爾?格蘭特。眾所周知艾普正滯留在首都等候授勳,因此接到邀請卻不去參加是極為失禮的事情。艾普猶豫一下,還是依照慣例回覆了。
葬禮那天,他再一次見到了格蘭特。阿格萊亞郊外的墓園中,兩座墓碑並肩而立。唯一的區別是,索菲亞的墓中沒有遺體。在當時那種混亂的情況下,要找到她的遺體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穿著黑色喪服的格蘭特顯得異常蒼白憔悴,似乎整個人都脆弱了許多。他慢慢撫摸著墓碑上妻子和女兒的照片,眼神中濃重的哀傷壓得人透不過氣來。葬下妻子之後,面對著女兒空空蕩蕩的墓穴,銀髮的將軍從懷中取出幾枚榮譽勳章,看也不看的拋入墓穴深處。艾普知道,那是索菲亞的死換來的全部東西。望著格蘭特親手一鍬一鍬將那個墓穴填實,艾普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格蘭特不是在埋葬他的妻女,而是在埋葬他自身的一部分。從前照片上那個被家庭溫暖籠罩著的有著幸福笑容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如果說他是要毀掉格蘭特,他做到了。
望著那個憂鬱得近乎陌生的銀髮男子,艾普胸中再次湧起糾結的愛與眷戀。現在,再沒有人可以獨佔格蘭特的愛了。他愛過的女人全都死了。經由我的手,間接地殺死。若是格蘭特因此而憎恨我,將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那樣的話,至少就不必對他懷有歉疚。曾經發生的,正在發生的,將要發生的,那所有的一切。
葬禮進行時,艾普穿著和眾人一樣的喪服站在最偏僻的角落,並不顯眼。但結束後,人們都三三兩兩的散去,只有艾普,還站在原地凝望格蘭特一動不動的背影。
“艾普。”
沒有回頭,但格蘭特還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彷彿早知道他會在那裡靜立等候。
“對不起……”
格蘭特轉過身來,唇角露出似有似無的笑:
“算了,你沒必要道歉。戰場上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他的眼睛還是那樣溫柔,聲音平靜中含著一點點憂傷:
“我只是和自己過不去罷了。”
艾普望著他,久久不語。胸口撕裂一般的劇痛,卻不能讓面前這個人看出分毫。
格蘭特抬起頭來,對他微笑:
“艾普,陪我走走吧。”
一路上,兩人交談得非常有限。有意無意的,他們中間始終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無比安全而又合乎禮節。言談間,格蘭特總是小心避開剛剛過去的那場戰爭。就算開口,也是說一些在軍官學校時候的舊事。真像是兩個在街上偶遇的老同學,彼此間還留有淡薄的記憶,卻又無話可說,只得拾起從前一起上學時的瑣碎事件,勉強作為共同的話題。
可是,不是這樣的,格蘭特。哪怕身在西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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