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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是躦子,這可累人了,都說你特別寵蘭妲那丫頭,想不到今兒個竟狠得下心來罰她。」兩人也不急著過去,就站在廊下瞧蘭妲練腿功,重喬想起她方才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就愛笑:「當真是天生下來去王春娥的料子,要換了別個不知情的,看蘭妲那臉色,只怕還想你是如何地不喜歡她,要編派上一段呢!」
「真要不喜歡她,我也不必給自己找麻煩,千辛萬苦在屠師傅眼皮子底下給她偷留早點了。」流明晃了晃手裡還微微冒著熱氣的燒餅油條,微笑道:「咱們唱戲的,師傅傳下什麼功夫,嘴上說懂不是懂,得用身子一趟趟地練,練得刻進心裡頭了,那才磁實、才是你的東西……你看這會兒,她那躦子可就挺到家的不是?」
「是挺有那麼個味道,師傅打都還沒打就能練到這程度,我這唱武生的都要汗顏啦!」重喬說著漂亮地踢了個躦子,「說到學腿功我卻想起來,當年陳師傅光這躦子,每日就要我踢上一個時辰!有回偷懶,溜進大廚房裡去摸了片西瓜出來,吃得正香呢,陳師傅拿了齊天大聖的猴棍兒,從後面往我膝窩就是一棍抽下去,也虧了這雙腿硬實,要不早讓他給打折了。」
流明聽著,倒是一臉的不以為然:「你這牛皮吹得倒漲,陳師傅和屠師傅是拜把兒的,他看你爹份上,總不會打殘了你。再說了,也不過就是一棍罷,哪兒能算得上是打?」
「怎麼著?齊天大聖的一棍子還算不上打?」重喬咋舌道:「如此我倒要請張師傅給說說,究竟什麼才夠得上稱作『打』了!」
「怎麼著?要問人竟是這個態度?」流明學著重喬方才的聲口道:「既認了師傅,還不快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
重喬一聽,竟真的雙膝一彎就要拜倒在地,慌得流明忙抓著他上臂,死拉活拉地硬是把人給攙起來。
「不是你要我跪的?眼下可連頭都還沒磕呢!」重喬一臉的為難道:「如今拜師禮沒做全,怎敢厚顏求師傅教導?你還是讓我跪吧!」說著又作勢要拜倒,直弄得流明手足無措才道:「不跪可以,但咱們得先講好,是師傅你不讓我跪的,往後可不能對人說我做徒弟的不知分寸、沒有孝心。」
此話不說還好,一出口,流明只有更急:「罷、罷、罷!重喬哥,算流明說錯話,求你千萬別再提什麼師傅不師傅、孝心不孝心的了,這話要給屠師傅聽見,怕不要打死我!」
「唷、這可繞回原路上來了,不說也成,你還是快給我講講什麼才叫打吧!話說在前頭,要沒膝上這一棍子重,我可是要不服的!」
聞言,流明靜了片晌,方緩緩道:「這打嘛……像陳師傅、屠師傅平時揍你的,都算不上打,他們雖氣,總還記著要留著你一條命,若換了我……」流明輕輕折起起左手袖管,指著一處顏色較深的痕跡道:「那時才剛進班裡頭,練功多苦就甭提了,外頭剛打完仗,什麼都貴,就只人命賤,幾日裡吃不上一頓飽飯。有次實在熬不過,想溜出去,誰知還沒見到門就讓屠老闆給逮著了,當下拿起手上的煙管子就沒頭沒腦往身上抽過來,那管煙才抽到一半,碰著哪裡、哪裡就留個印子……」
「我想起來了,那回你整整十天沒法兒下床。」重喬嘆道:「爹他唱戲的玩藝兒雖不錯,可待人著實忒苛了。」
流明倒是寬慰般一笑:「祖師爺留下話來,不打不成器嘛!我還該謝師傅呢,好歹他沒往臉上打,要不今日便得跟著陳師傅唱花臉了。」說著還抬起手來,在自己臉上作勢劃了幾道。
「如此說來,倒是你該謝我爹了。他老人家此刻既不在此,做兒子的就權且代他領你的情吧!」重喬見流明展顏,亦跟著促狹道:「我也不敢要你三個響頭,但求下回我錯口叫你辮帥,你權當沒聽見便罷了。」
「那可不成,明明白白是兩回事兒,一碼還得歸一碼。」流明笑說著,回身看著蘭妲道:「時候也不早了,還是快些過去喊她吃飯吧!咱們聊了這大半日,要再不讓她停下歇歇,早點都得當午飯吃了!」
蘭妲遠遠聽見流明的話,躦子也不踢、功也不練了,一甩兩條小辮子便開心地往這兒跑來,邊歡呼道:「哎、流明哥,你要再不想起我來,我就不累死也得餓死啦!」
「死丫頭,讓你練功不練功,倒知道在那兒偷聽!」流明嘴上罵著,卻仍笑著拿了蘭妲的早點朝她走去。作家的話:首先感謝之前幫我debug 還有推文的諸君。到這裡好像該說明一下配對,是重喬和流明無誤,雖然被友人吐槽說感覺屠家兄弟比較萌,但大綱都已經寫好,來不及更改劇本了,我會努力幫流明搶回正宮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