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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白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沒說出一個字。見他這個樣子,白梓歆也不好受,想伸手摸摸他以示安慰,卻又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造成更壞的結果。
那種無力又想忍不住想要撫慰的感覺,大概就是憐惜吧。
“我把睡衣放在這裡了,一會兒你感覺好一點的時候自己換上。”
拉過被子將林堇裹得嚴嚴實實,將一套新的睡衣襬在他的枕邊,白梓歆又放心不下地叮囑。不放心將他一個人留在房間,可又不確定自己應不應該留下。思索了片刻,他還是決定離開。
“要留燈麼?”
縮在被子底下只露出半個腦袋的人謹小慎微地點了點頭。白梓歆見狀起身要走,不料腰間卻傳來一個輕微的阻攔的力量。
藥瓶被留在桌上,暴露在燈光下,上面的英文學名冗長且晦澀,但後面的用藥說明卻再明白不過。
抵抗焦慮症狀、有鎮靜、催眠等作用。
藥效發作,林堇的臉色逐漸緩和了些,呼吸也平緩下來。等他自己鑽進被子裡換過了睡衣之後,白梓歆替他多墊了兩個靠枕,讓林堇可以半躺著倚在上面。
“對不起,白老師……給你添麻煩了……”
除了臉色還有些發白,林堇剛剛的異常就好像是白梓歆的幻覺一樣。
“沒關係。”猶豫再三,白梓歆還是決定問他,“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麼?”
“嗯……”林堇垂下眼瞼。
“看過醫生麼?是……什麼問題?”
“是……”咬了下嘴唇,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是恐懼症。”
恐懼症。
白梓歆大概聽說過這個名詞。似乎是處於特定狀況情景的時候才會病發,症狀可大可小。比如婚前恐懼症,恐高症等等之類的。
但是需要藥物治療的,顯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危害性。
剛剛……是什麼情景誘發了林堇的病呢?
“其實已經很久沒有犯過了,今天……”林堇勉勉強強地說下去,但是還是磕磕巴巴的。“最近可能……事情太多,沒有休息好……”
溫倫始終像是心底裡的一根刺,拔不去,也碰不得。
“你……對這種事情,很恐懼麼?”
白梓歆回想了一下混亂之前的情形,大概是前戲做到一半的時候觸發的病情。
——這樣的場景,曾經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麼。
明白他說的“這種事情”指的是哪一種,林堇揪著被子,身體向下滑了段距離。那樣的過去,他無法坦然地對白梓歆說出口。
“之前做的時候……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林堇木然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似乎仍舊是不想回答。
“白,白老師……你能不能……”抱著我睡。
林堇悄悄地掀開一個被角,眼神有些慌亂但又存著期盼。白梓歆自然也看懂了他的示意,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關了燈,只留下一盞泛著微光的地燈,爬上床鑽進被窩裡,摟住林堇的身體。
他的手腳已經不那麼冰涼了。
懷裡的身體動了幾下,最終安靜下來。背對著白梓歆,林堇才可以覺得不那麼緊張。
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連允許旁人近身都做不到。
漸漸變得深長的呼吸,靜謐的夜色。就在白梓歆以為林堇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的聲音輕幽地鑽進自己的耳朵。
“我害怕做這種事。”有著微弱的光線的空間,林堇的聲音平靜地可怕, “每一次都很痛,可是他從來沒叫過我的名字。”
更多的時候,那個人總是抱著他喊著“梓歆”,表情沉醉又哀痛。
“我一直以為,我可以等……等到有一天,他眼睛裡能看得到我的存在。可是直到後來親眼看到他們在一起有多相配的時候,我才發現,根本就不會有那麼一天。”
“後來我和他一直沒見過……直到那天晚上……”
溫倫醉醺醺地找到他,帶著無法抑制的怒氣。嘴裡不斷說著含混的字句,但依稀可辨是被人拒絕後的爭辯和洩憤。
能讓溫倫如此失態的人,恐怕除了白梓歆,林堇不會做第二人想。
“後來……後來的事,我其實不大記得了。或許是潛意識裡不想記起來……很難過,很痛,感覺像是死過一次一樣。”
只記得他支撐著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後便昏了過去。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他一個人全身發著高熱動彈不得,差點就那樣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