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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嗔默默道:“我還是給你做飯去吧。吃一頓少一頓了。”
李贊被氣得笑了。
兩人離開前,一同深深的望了羅起一眼。羅起只是笑,稍顯渾濁的眸子裡散發著獨屬於在過去的漫漫人生裡積攢而成的睿智而深沉的光芒。
喬森遠遠的便看見有個老女人在靠近停車場。他把身子往下縮了縮,沒敢畫蛇添足的突然去關掉空調、熄火。
但那老女人還是越走越近了。步履的節奏讓喬森明白,她就是衝著他來的。
啞媽伸手敲了敲車窗,喬森權衡片刻,還是將車窗落了下來:“我只是……”
他想說他只是在等李贊,卻沒想到啞媽一聲不吭的遞過來一隻裝著溫水的玻璃杯。
喬森疑惑的看著啞媽:“給我的?”
黑暗中他們都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啞媽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維持著將水杯遞過去的狀態。
喬森猶疑著接了過去,試探性的輕輕抿一口,再瞧啞媽,她仍站在那兒:“謝謝您的水,您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啞媽沒動,站在車外擋住了一片月光,落下一片漆黑的影。
直到喬森把那一杯水喝完,把空杯子還給啞媽,她才轉身回去。
意識到水有問題的時候,喬森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四肢完全不聽使喚,身子在無意識的向下滑。
車門被開啟的一瞬間,幾乎要失去意識的喬森被冷風激得清醒了一瞬。
他努力的想看清面前的人,但其實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誰——他已經聞到了隨著冷風一起進到車廂裡來的那股淡淡的他所熟悉的清香。
紀蓮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張笑臉,心裡的滋味兒卻冰火兩重天。
他聽見喬森完全昏死過去之前叫了顧安的名字,那麼深情,讓他心裡難受的發狂。
可是,他為什麼要難受?這個男人是屬於顧安的,愛他的人是顧安,他愛的人亦是顧安,跟他紀蓮有什麼關係?
從心底升騰出的情愫瞬間將紀蓮吞沒,複雜的感情,他自己一時半會兒整理不好的東西,通通堵在胸口,讓他胸悶氣短。
☆、108 禮物 (1465字)
室內的埃及藍睡蓮不分季節的在夜裡綻放,散發出幽幽的香氣——和紀蓮身上淡淡的味道一樣。
將喬森抬進房間的人退了出去。房門外走廊裡的聲控燈亮了片刻,復又暗了下來。
紀蓮覺得有些累了。但藉著月光看著此時此刻躺在自己床上的人,他只覺得抗拒。
他下意識的將喬森和顧安聯絡到一起,卻和顧安一樣從不覺得他們兩個本就是同一個人。
事情就特殊在這裡。
他和顧安不是一個人,卻共用這一副孱弱的軀殼。
那麼,床上的這個男人看到他的時候,他看見的是顧安,還是他紀蓮?他想,喬森看見的,肯定不是他紀蓮。
紀蓮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裡有屬於他的恨意,卻同時有屬於顧安的深情與思念。
他極力的壓抑著自己,卻仍止不住的喘息。
胸口就像壓了一塊巨石,他躲不掉逃不開,唯有毫無反抗之力的任其宰割、默默承受下去。
他不是不曾試圖扭轉局面的,但他遇到了他人生之中的第一次遊移不定——就連當年親手送紀苛赴黃泉路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絲毫猶豫的他,竟然為了這樣一個除了長相和身高之外便一無是處的男人影響了自己的行為準則和判斷力,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眼皮很重,精神卻似乎越來越亢奮。紀蓮開始覺得焦躁。
張嗔和李讚的事兒已經足夠讓他頭疼,現在自己又抽瘋似的把這個大麻煩招惹過來,不是有病是什麼?
紀蓮知道自己這事兒辦的太沖動了。但衝動這種東西,世上有幾個人能完完全全的將它控制住,握在自己的手掌心兒裡?
尤其是在看到張嗔臉上露出的那個笑容之後——
向床邊走去的步子似乎是下意識的邁出的。輕而緩的步伐,帶著分別來自兩個靈魂的抗拒和思念。
張嗔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幸福讓紀蓮覺得,在那一瞬間,自己的整顆心都被掏空了。
原來,一個偷偷摸摸的電話都能讓人覺得滿足。
而他自己呢?卻連個可以在這個對於中國人來說最重要的節日裡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的人都沒有。
在床邊坐下的人或許是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