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任由船就這麼靜靜漂著。
符欽若說的最多的就是“我剛來的時候”,聽了半日,陳苒問,“你這樣一直等,他真的有可能回來嗎?”
正說得陶醉的符欽若一愣,搖搖頭,但靦腆的笑容在他的臉上如同初雪一樣淨潔,“但我又不能去找他。與其東奔西跑期待一場偶遇,讓他知道我就在這兒等,不是更有可能重逢嗎?”
陳苒看著這個青年用帶著濃濃書卷意的聲音說這麼堅決的話,頓時不知要說些什麼。
船漂向了一座橋,為了不撞上,符欽若再次起身去搖櫓。
他走到船尾,拿起船櫓,問,“老師您呢?還是一個人嗎?”
畢竟是科班出身,符欽若知道媒體的報道都是信不得的。陳苒緩緩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區別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符欽若猶疑地看了看他,領會了是什麼意思以後臉上浮現出驚詫的神情,笑笑說,“真想見一見,看看是個怎麼樣的人。”
陳苒揚起嘴角,卻沒幾分笑意。
頭頂上飄來一陣歡聲笑語,陳苒回過頭,見到橋上有過幾個遊客在談起什麼有趣的事情。
陳苒的目光一瞬間就停留在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身上,他戴著眼鏡,頭低著遷就身邊女伴的身高,神情柔和得像河上搖曳的月。
心臟單單因為這一個徵兆就劇烈跳動起來,陳苒呼吸發緊,瞬也不瞬地盯著橋上的那個男人。
直到船進了橋洞,他低著頭,怔怔出神。
等到遠處的燈光再次將視野照亮,船過了橋洞,陳苒連忙再次抬頭去望。
男人已經和他的同伴有過了橋,陳苒眯起眼睛,看清他的正臉。懸著的心轟然落下,陳苒依稀能聽見響聲,可剛才因為心悸引起的慌亂一時無法平靜,連手心都冒冷汗。
“老師,您怎麼了?”符欽若注意到他的異常,關心道。
陳苒一怔,搖了搖頭,攤手想把冷汗擦掉,卻感覺到冰冰涼涼的東西落了下來。
符欽若也注意到了,他開啟手掌接了一會兒,驚喜道,“下雪了。”
船和原先一樣,停在客棧後面的石階旁。掛在闌干外的紅燈籠上佔了一些雪,很快融化,朦朧的光被暈染得更迷糊。
符欽若單手扶過陳苒沒有拿手杖的那邊手臂,認認真真看著石階上融化的雪水,“這是怎麼傷到的呢?——您小心一些。”
長了青苔的青石板加上雪水,陳苒走得不太穩,也只能麻煩學生扶著。他搖了搖頭,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歡笑聲。
這場初雪突如其來,給冒著嚴寒而來的遊客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陳苒回到房間裡,推開臨街的那扇窗,望見好些人來到各自的客棧門前看雪。他們的容顏被街道上的燈籠抹上了陳舊的色澤,如同舊照片上的舊影,神采卻能穿年度日,明耀得溫馨而晃眼。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正要關上窗擋住飄進屋裡的雪花,餘光卻看到了一副銀邊的眼鏡。
手用力抓住了窗沿,陳苒探身出去想要看清那個從對面客棧裡走出的男人。
但他猛然提起來的心很快就摔落,不過是一副眼鏡的相似,無論是身高還是容貌,都毫無雷同。
陳苒咬緊牙關調整自己又錯亂了的心跳,默默合上窗扉,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知坐了多長時間,等符欽若來敲門,陳苒忘了拿手杖,驀地站起來,發現膝蓋沒有剛剛出門時那麼疼了。
“這個是我媽媽上個月來看我的時候,帶來的藥酒,那時我崴了腳,擦了三四天就好了。老師您試試。”符欽若把一個看來有些年月瓦瓷瓶子和一包脫脂棉拿給陳苒,才要再開口,聽到外頭有人叫自己,連忙應了一聲,落下一句“多擦幾次,擦到發燙”就走了。
陳苒卻站在原地沒動,門也沒有關。
“不是說明天來嗎?怎麼現在就到啦?”
“吃飯的時候下雪了,怕下大了明早來不了。看天氣預報說嘉善也冷的誒,要是下雪就更好看的,沒想到,真的下了!真是巧的伐!”
“就是呀!哎喲,還怕沒車過來,要在嘉善住的。——哎,江老師,辛苦了呀!”
就連相貌都有相似,更不要說聲音。陳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白天睡多了,總是認錯人,可是那幾分鐘他寧可將錯就錯,靜靜聽完了他們的對話,也不去多想他們言語之間的“江老師”到底是不是江煜本人,只因聲音太相似,如同還未落地的薄薄雪片,不染塵埃。
後來他們決定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