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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裡還有心思早朝,急忙叫人四處去找,慌神間瞧見了桌上的信。信中字不多,他卻整整瞧了數個時辰,嚇壞了底下的太監,最後將手中的信一緊面色如灰的倒了下去。
一寸年華,一寸相思。憶當年!與君相知,攜手遊人間,青絲相纏,幾度春風幾度霜,未曾悔過。有幸識君乃天賜之福,怎知否,世事無常,人妖殊途,終是逆天不得。這番決意遠離紅塵,齊兒乃我所生終是不捨只能帶他而去。你莫尋我,天上人間你也尋我不得,此生永不相見。
………………
東晟二百三十八年,冬至。
今年的冬很是陰冷,宮中的雪幾個時辰就能及膝,穿著冬裝的太監捧著炭爐匆匆而過。大總管劉琛指揮著幾個太監往殿中添著爐子;他朝屋外看了看,嘆道:“好大的雪,好冷的冬…再這麼下去陛下的身子…哎!快把溫著的湯藥端來,陛下服藥的時辰可半點不能耽誤…”他頓了頓,心中悲痛竟是說不下去了。
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的,一個男子著厚實白狐裘貂躺在沉香榻椅上,他身形消瘦,滿頭白髮,正是軒轅鑑尤,此時的他早沒了當年的丰神俊朗,觀他面色青灰怎麼看都是久病纏身,一個將死之人。
他扔下了手中的奏摺,望著窗外的景緻出神,那有幾棵紅梅綻放,可他眼中一片空洞,繞是那寒梅傲雪也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致。
“咳咳咳…咳咳”他捂住嘴激烈的咳了幾聲,手中的帕子上立即印出了幾朵血花,嬌豔不失紅梅。
“陛下,該進藥了。”劉琛把藥碗放於一邊,接過男子遞來的帕子,強忍著心中悲痛從備好的漆盒中拿出一條新帕子遞了過去。
聖上應是沒有聽到,他又重複了一遍,那男子才收回目光,如過去幾年一般每日必會問:“可有訊息了?”
“…回陛下,沒有。”
軒轅鑑尤根本不死心,這些年來他已命人翻遍了天下,又請高僧做法,或是命水性極好的採珠人潛入易川河,可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在時間的流逝下,他漸漸明白縱容他是天子也只是一介凡人,總有他做不了的事,讓心思蒙灰,肝腸寸斷。
“哦,想朕是天子,卻連一個人都找不到,當真天上人間此生永不相見麼?咳咳咳咳…咳咳…”
“陛下保重龍體啊,陛下”劉琛大哭之下趕緊跪了下來,御醫交代的他可半點不敢忘。天子龍體有虧,心氣鬱結,幾年前那場大病一夜白髮,此後就落下了病根,如此下去只怕藥石無靈。
“想來…玉兒走了也快六年了。待行宮一建好,朕便搬過去,伴著易川河,興許哪一天能再見他…”
劉琛大驚,“陛下…使不得,國不可一日無君,況且陛下正值盛年,多些時日龍體定能痊癒,陛下莫嚇老奴啊。”
軒轅鑑尤指了指面前小几上的一方寶盒,“傳位詔書朕已寫好,一式兩份,一份朕給了左右丞相,一份給你,免得出什麼岔子。劉琛你雖淨了身,但心智極高,有將相之才,讓你做個太監總管實則屈才了。到時你便傳我聖旨去皇陵接我九弟,讓他登上寶位。”
“九皇子!?這…他可是個亂臣賊子,幾次想要篡位!”劉琛看天子平靜的神色住了嘴,心下立即有了思量。放眼天下,軒轅一族正統血脈除了當今聖上就只剩在皇陵思過的九皇子,且其人也有些才智。本該被立為太子的軒轅珉齊又不知所蹤,除了他並沒有合適的人選了。
如此又過了一年,在易川河邊鶴然建起了一座精巧雅緻的別院,亭臺水榭皆有,別院中的荷池與河水相通,確實費了一番功夫。此處已被皇家徵用,沿岸散居的漁民已遷往了別處,只有飛鳥走獸在每個清晨黃昏之時,得以見一白衣白髮的男子立在渡口前駐足凝望,久久不會離去。
又過了數年,一片櫻桃林掛滿了碩紅的果實。春暖花開,五月的天氣極好,和煦的暖陽灑了一地,軒轅鑑尤坐在院中,手中捧著壺香茗聽著鳥語聞著花香淺眠。一陣細碎的聲音驚醒了他,一看又是那隻白狐,此狐數年來一直到他院中叨擾,也只是偷吃些食物,倒是相安無事。只是不久前這狐又帶了只同伴來,也是隻白狐,體形要大上一些。那白狐倒甚少吃食,更多時候則是縮在離他不遠的樹枝上,小心翼翼不遠不近的瞧著他,很是對他好奇。手下見有狐驚擾,想將之趕跑,卻被他阻攔,只因那狐有一雙大而明亮的眼睛,清澈見底,讓他想起了一人。漸漸的一人一狐竟也能呆上一天。
如往常一樣,稍小的那隻吃夠了果肉便悠哉的跑了,只剩另一隻逗留於此處。他開啟小盅放在了地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