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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們兩個?”白秀麒上了車還沒坐穩就問:“待會兒貨物怎麼搬?”
“這個你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
說著,樂曜春揮了揮儀表板上擺著的一雙灰撲撲的舊皮手套:“戴上它,就連這臺卡車都不在話下!”
“這麼神奇……該不會又是什麼上古神獸的皮子做的吧?”
白秀麒咋舌,接著就想起了在自己腦中盤桓了許久的一個疑惑:“你說你從高中就開始在店裡打工,當初是怎麼找到玄井公寓來的?”
“我嘛,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樂曜春嘿嘿一笑:“我爸我媽經常出差,外婆家在這座城市,所以我也在這裡上的學。後來外婆沒了,我也不肯回到爸媽身邊去,我媽就把我託給她的老朋友商老闆嘍。”
他說得簡單,但是白秀麒馬上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既然樂曜春的母親認識商老闆,那麼她多半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果然,或許是閒得一路上無聊,樂曜春接著抖起了自家的故事。
原來,如今淪落到需要在淘寶小店裡做兼職的樂曜春,還是出身於書香門第。他的父母親都是大學的民俗學教授,高階知識分子。他們不僅搞紙面上的學術研究,也經常會“深入基層”去面對一些暫時還沒有辦法用科學去解釋的事件。
也正是在“深入基層”的時候,他的父母親結識了商鬥星。
“小東家,你也許不知道。像玄井公寓這樣的地方,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有很多,而且每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有一些甚至比玄井更加高大上喔。”
樂曜春說,在他小的時候,曾經被爸媽帶去過一座看起來有點像醫院,又有點像警察局的高大樓房。新裝修的走廊上,大理石地板倒映著燈光的亮光。可是每一扇門都緊鎖著,監視器在牆角默默地轉動……
還有一次,一群黑色西服,黑色墨鏡的男人忽然找上門來,把樂曜春的父親請了去。整整七天之後才將人重新送回來。
就好像人類社會存在有各種各樣的團體、組織一樣,妖精鬼怪也往往會有各種不同的排列組合。低調是它們共同的特性,就好像有人曾經為它們的世界立下法則。
不過看來看去,樂曜春還是覺得玄井公寓最溫馨隨意,有家的感覺。
“妖怪有的時候比人還像人。可人有的時候卻比妖怪更像妖怪。”
凌晨的道路暢行無阻,皮卡一路向東飛馳。大樓大廈消失了。遠處的天穹一點點覆蓋到地平線上。
海風送來了悠揚的汽笛聲。
“快到啦!”
樂曜春將車窗完全開啟。歡呼著把手伸到窗外。
伴隨著他的歡呼,卡車爬上了一個緩坡。登頂的那一瞬間白秀麒眼前豁然開朗。
一望無際的、藏青色的大海安靜地橫亙在幾公里之外,在公路與大海之間,是一大片錯綜複雜、迷宮一般的街巷。
天色正在由漆黑轉向藏青。但是街巷的燈光依舊璀璨,縱橫交錯形成機場跑道一般的格局。
樂曜春叫了一聲“抓緊嘍”,一腳油門就衝下了緩坡。
珠寶玉石批發市場在碼頭的東面,是一大片低矮的篷房,乍看之下和普通的菜市場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經過樂曜春的介紹,白秀麒才知道這裡每天有幾十噸寶石被交易轉手,從業人員數千名——這還不算在加工廠裡的技術工人。
市場很大,因此按照寶石的材質進行了分割槽。商鬥星的淘寶店做得是宗教用品買賣,所以一般只採購一些水晶洞和七寶材料。對於品相質地沒有太多的要求。
白秀麒想要買的是白水晶,正巧也是七寶之一,樂曜春就領著他直接往相熟的鋪子去了。
皮卡緩緩地在市場的小路里前進。
說實話,寶石畢竟不是與時間分秒賽跑的海鮮生意,趕早市的人並不算多。大約七成的商鋪都緊閉著門戶。勉強營業的那幾家,也只不過是在捲簾門上開了扇小門,叫一個夥計昏昏欲睡地靠在門邊上而已。
白秀麒也被傳染得打了一個哈欠,扭頭問道:“所以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起得這麼早,不是嗎?”
“誰說沒必要的?”樂曜春卻不以為然:“白天那熱鬧都是留給外行人湊的,真正的好東西可都在這時候就出貨了。”
說著,皮卡在一個丁字路口調了個頭,倒著駛進了僅容一車獨行的狹窄小巷。白秀麒跳下車,看見黑黢黢的巷子中只有最裡頭那家的屋簷下亮著燈,還是兩盞紙糊的大紅燈籠,喜氣中透著點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