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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宿拴好馬,叫來店小二。
酒菜送到客房,丁落和白霜都過來了,白霜沒吃兩口,說是該為黑霧換藥就走了。腐肉掉去,露出白骨觸目驚心,少了腐肉,軀體腐化的速度隨之減慢,妖毒隨著腐肉離開了肉身。丁落加了些藥,卻見有新肉長出,但千瘡百孔的軀體修復遙遙無期。
丁落手臂纏著繃帶,睡眼惺忪,幾杯酒下肚,他精神為之一振,人彷彿也清醒了,指尖撫過杯沿:“要準備離開榮富鎮了?”
李寂點頭:“明天雲彩衣會過來,袍子補好,也得快些把龍涎劍取回,以免夜長夢多。”
“她答應救狐狸?”丁落問。
李寂點頭。
“你現在有何打算?”丁落又問。
李寂搖頭:“找冷雲煙不難,白霜足以勝任。難在紅目,無界手下得力戰將之一,驍勇善戰。留著一口氣逃進榮富鎮容易,出了榮富鎮恐怕會眨眼一命歸西。”
“來的時候,我觀察過,妖靈兵雖包圍了榮富鎮,卻主要聚集在荒村,紅目也在那兒。”丁落夾了塊肉往嘴裡送。
李寂端起酒杯,搖頭笑嘆:“荒村是去震威山莊的必經之路,紅目果然不好對付。”
李寂伸手撫摸白玉腰墜,石心已換給了李森,就算能故技重施,紅目未必會上當,而且好不容易肉身歸位,不能白白糟蹋了聖靈伏符,辜負了李森的期待。
第二天,雲彩衣如約來到花開富貴,她披了件白色斗篷,蓋住了大半張臉。一名繡娘跟在她的身邊,扶著她下了馬車,繡娘把她送到天字三號房,就返回馬車等待。
於宿開啟繡娘送來的包袱,破損的鳳羽錦袍煥然一新,原本的破口處不見絲毫縫補的痕跡,不免連連歎服。
雲彩衣手執團扇,輕笑:“袍子就有勞李公子了,不知黑狐所在何處?”
“雲莊主請隨我來。”李寂領路,雲彩衣跟在他身後,於宿走在最後面。
白霜趴在水桶沿守著黑霧,本是昏昏欲睡,聽到有人進屋,警惕地站起來,隨後就見幾抹身影繞過曲屏出現在眼前。
近了,雲彩衣這才取下斗篷,露出清秀的面龐。
白霜第一次看到雲彩衣,明明是名柔弱女子,可見她身上的狐裘,他竟心生懼意,不由自主地想往後退。搭在雲彩衣肩上的狐首雙目緊閉,神情安詳仿若沉睡,早應沒了性命,卻又隱隱透出極淺的呼吸。
白霜欲上前探個究竟,又沒來由的懼怕,對方的視線明明不曾落在他身上,卻好像早被看了個透徹。
“就是這隻?”雲彩衣站在水桶邊問道。
李寂回道:“是的。”
雲彩衣伸出左手輕輕拉住袖擺免被酒水打溼,右手探上黑霧的臉,指尖沿著骨骼經脈移動,手指比對了一下額寬,又捏了捏下顎的位置,指尖觸及處幾乎是掉落了腐肉的白骨。
“竟被妖毒腐蝕到這般地步,可惜了這麼漂亮一隻狐狸。”雲彩衣嘆了句,她探了探黑霧頸側,生命尚存。
白霜迷茫地望著李寂,多少有些不安,猜不透這名身著狐裘的女子會對黑霧如何。
李寂輕拍了下他的肩,緩緩說道:“沒事,不必擔心。”
跟隨李寂多年,白霜心裡明白,他若說沒事,情況再壞也糟糕不到哪兒去。當初他和黑霧被李寂路過救下,傷勢嚴重得好幾次差點掉氣,李寂說了句丁點小傷,無妨。最後他和黑霧活蹦亂跳,確實就像只是些皮外傷。
雲彩衣圍著木桶轉了一圈,她沉默片刻,聞了聞指尖的藥味,她拿出絲絹擦去手上的酒:“先用清水洗洗,酒濃藥烈,對線不好。”
“沒這酒藥,你怕是見不到這隻狐狸了。”丁落不知何時來到房間,他坐在曲屏後面的方桌悠然喝酒,他也不偏頭,抬手就將一個小瓶丟過屏風。
雲彩衣輕側過身,伸手接住瓶子,動作敏捷流暢,她笑道:“試探我何需此招,我眼盲心不盲,看不見未必就什麼事都做不了。”
“雲莊主多慮了。”丁落抱著酒罈,“這藥用以驅散妖毒。酒藥逼出了他體內的妖毒,隨著腐肉掉落,一旦離開酒藥,他必然渾身散發毒氣,未免縫補途中出現意外,願雲莊主服藥以防萬一。”
雲彩衣彷彿認同了他的話,收下藥瓶。她和李寂走出來坐在方桌休息,於宿幫白霜換熱水,洗去黑霧滿身的酒味。
李寂考慮了會兒,向雲彩衣行禮:“此行尚有一事相求,望雲莊主答應。”
雲彩衣對丁落家的酒不感興趣,她端起茶杯,抿了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