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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誅月身戴靈珠「妙暉」,使他看起來只是個普通凡人,因此眾魔至多奇怪一下魔君為何會將個凡人帶到魔界,而不會對誅月的身份多加猜疑。
也因此,牟綸不必再像千年前那樣將誅月藏到隱蔽地方,就直接帶回了魔宮,將一座小樓作為他安頓之處。
這座樓距離魔君寢宮並不遙遠,然而回到魔界這幾天,牟綸卻是一次也不曾前去探訪。
說到底,牟綸心中終究還是怒氣難平,便是誅月如何聲稱那些所作所為都只是為了活下去,甚至是隻為他而活下去,然而,這樣欺瞞著他自作主張的行為,一向最令他不快。何況這次的情況還這麼……離奇!
偶有幾回,牟綸也曾想過,誅月之所以如此擅作主張,想必也是因為很明白,若與他商量,他必定不會應允,方才不得已而為之。
如此一想,牟綸時而也會考慮去見見誅月,與他好好談一談。可是再一想到如今自己肚子裡帶著的那個玩意……就恐怕一旦見到誅月就會又橫生怒火,甚至想狠下殺手。
此前他已經讓誅月傳訊給昱笙,讓昱笙想法子煉藥化解「百結」的作用,但這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事。
當初煉製那兩顆藥丸就已足足耗時百年,若是解藥也能在百年之內煉成,或許還算是快的了。
事到如今,牟綸乾著急也是無用,只有等待。
不幸中唯一的萬幸,靈核這玩意相當安靜,除了偶爾在他肚子裡燒騰一下,便也沒有其他影響。若他不刻意去想,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忽視其存在。
總之,這件事就暫且留之觀望,反正時間他有的是,耐性也還不至於太快耗盡。
魔君,在魔界地位至高無上,六魔君各統一方。但與人間國君不同,魔君手中並無常務,除非確有要事,否則,只要魔君沒心情,也就根本不會親自出馬。
簡言之,就是忙起來會很忙碌,而閒時則十分清閒。
譬如牟綸,最近就是無事一身閒,於是將華靜召回了魔宮。華靜只是普通的魔,容貌秀致,此前曾經被牟綸寵幸過一陣子,後來又送了出去。
牟綸活了這麼多年,對於情愛之事,慾望早已不太強烈,所以都是興致來時找個人來伺候,溫存一段時日,待興致散了就將人送走。
便是很長時間不做那種事,也不會有多掛記。
而被牟綸送走過的人,從來沒有被召回的先例。這回華靜開創了這個先河,自是喜出望外,以為魔君定是十分喜愛自己,分別之後很是掛念,才會再將他重新召回。
於是回到魔宮之後,他比從前更為賣力地伺候牟綸,只望討得魔君歡心,今後可以長留魔君身邊,成為古往今來的魔君後宮第一人。
他想得美妙,心中也頗有自信,直到──看見了那個人。
夜深。
魔君寢宮,大床之上,牟綸半靠半坐在床頭,一手枕在腦後,一手放在華靜頭頂,隨著他那吞吞吐吐的動作而上下起伏。
他的口舌功夫正是拜牟綸培養所賜,對於牟綸的喜好也是深悉已久,自然技巧熟稔。
卻不知道是否正因為太過技巧,反倒沒什麼驚喜可言,甚至有些索然無味。明明被努力伺候著,牟綸臉上卻只有百無聊賴,用手指漫不經心地挑起華靜背上一縷長髮,從指根纏繞而起。
墨黑的髮絲光滑柔順,在燭光中搖曳閃爍。
不期然地,牟綸腦海中掠過一道人影,遠遠地,那人一個轉身,只見得燦目金髮隨風飛揚……
牟綸手指微微一僵,旋即鬆手放開了那縷黑髮。就在此時,驀然察覺到什麼,轉過頭去,只見窗外一縷髮梢正在隱去。
牟綸眉頭緊了緊,驟然將華靜推開,拿起外袍往肩上一披,便縱身從視窗飛躍而出。
並未追出多遠,便看見那個行走在迴廊上的人影。許是發覺他追來,那人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面向於他,一雙如盈日月的金眸直直凝視而來。
不知是因為連日不見,或是因為別的什麼,牟綸居然覺得那目光有些陌生,甚至刺眼。
他微眯了眼,略一沈默,才不冷不熱地開了口:「你是跑來做什麼?」自從回到魔界以來,這便是他與誅月所說的第一句話。
奇異的是,先前一直鬱積在胸的種種心結,隨著話語出口,竟也彷彿淡去不少。
要面對這個人,要與之交談,原來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彆扭艱難。
「來看看牟大哥。」誅月如此回答,仿若想當然。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