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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才平穩了胸口的氣息,合歡既好笑又可恨的抬起頭尋著君卿的背影:傻子,沒有我,你要到哪去?
橋下的湖水被凍結,有人裹了毛靴站在冰上鑿洞,洞口裂開,泉水冒著熱氣蒸騰出一小圈的白煙,那人又將魚線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指凍得又腫又紅,哆哆嗦嗦的跪在岸上,神情間充滿了期待。
“他叫榮安,是住在這裡的秀才。”
合歡不待君卿去扶,熟稔的從橋上跳下,一身紅衣落地,腳下的軟皮靴發出了“啪”的一聲響,身子還沒站穩便對著不遠處喊:“榮安,這麼冷還打魚呢?”
榮安抬起頭,伸手推開了頭頂上大大的氈帽,憨憨地笑著與合歡打招呼:“是公子啊,你身子不好,這麼冷的天怎麼出來了?”
一直跟在身旁的小君爺眉頭隱隱皺了皺,榮安對他抱以同樣的笑容,低著頭繼續去看那冰窟窿,一對柳葉眉舒展開,鼻樑骨細瘦,下巴尖尖,一副讀書人的窮酸樣。
君卿不屑的用鼻子“哼”出一聲,合歡見他一臉的自詡清高,心裡暗笑:也不知是誰每天都住在破廟裡還嘲笑別人。斂了斂嘴角,牽起君卿的手,無意間的動作卻惹得小君爺心裡一陣竊喜,急忙將那冰涼的小手給握緊。
“公子,你先回屋坐坐,我釣了魚今天就開葷。”
還是一副憨憨傻傻的模樣,但這次看來小君爺的心下卻不覺得厭惡,合歡對榮安笑著點了點頭便拉著君卿朝湖邊的小草房走去。
草梗鋪蓋的屋頂被落雪壓得好似要塌下來,垂在房簷下的幾根稻草結成了一道道透明的冰柱。屋門是面黑色的桐木板,乍眼看來是比那紅漆廟門還要破舊,從門外打量便是如此,屋子裡便更不用說了。
君卿翹著腿坐在冷冷的板凳上,對著正翻看碗櫃的合歡問道:“你經常來?這地方怎麼會這麼破?”
“吱嘎”一聲合上了碗櫃的門,合歡回道:“不常來,他只當我是同僚,每次來都會招待一番,讀書人,祖上沒基德,就算再用功也就這樣了。”
祖上沒基德?
這話在小君爺耳中聽得煞是刺耳,榮安,榮安,既然是姓“榮”,莫非?
原本還是隻是猜測,待到對上合歡那對狡黠的黑目時頓然了悟:“他是榮靖的後人?”
“你說呢?”
合歡捻起擺在桌堂上的饃饃,撕下一塊塞到君卿嘴裡,小君爺毫不猶豫張口咬上,不料養尊處優的軟舌被又硬又冷的麵食磕得發疼。張嘴“哇”的一聲就吐在了草紙上,抬眼見合歡,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怎麼會如此落魄?”
好歹也是自己的後人,這榮安再不濟也應該是個縣衙知府吧。
“榮靖本就不該有之人,是君爺強造出來的,百年後您倒是怕拍屁股走人了,可這榮靖犯下的是弒主之罪沒有讓他斷後就已經是給足您大面子了。”
君卿聽得眉頭緊鎖,心裡有些發虧無意間的一趟玩鬧後果居然是這般不堪。不敢再去看門外正悶頭苦幹的榮安,卻見合歡伸手將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子悉數塞到了臥房裡那個灰撲撲的枕頭裡,臨了還不忘拍平。
“這些年你不會都這麼幹吧?”
君卿起身想去看那枕頭,卻被走出臥房的合歡推了出去,坐到了凳子上,拍了拍手好像完成了項大事,對向小君爺時眉梢輕佻,“我不幫他,難道要君爺您來嗎?”
第28章
“我不幫他,難道要君爺您來嗎?”眉梢輕挑,一股子譏諷之味。
君卿用食指摩挲著虎口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口中雖苦,卻有一股堵不住的疼惜一遍遍撞擊著心房,廟裡那破了邊的蒲團,頹敗的粉牆,被撕裂了的幔帳還有那扇掉了漆的木門,名動天下的“上邪公子”居然會住在破廟裡,傳出去非笑死人,不知道的一定以為是在聽笑話吧?可是這人卻真真用了自己去還別人的,五百年前的不夠,還要去還五百年後的,就算是以德報怨也不必如此辛苦吧?
合歡,你當真這麼愛榮靖嗎?愛到連他死後的事情都要照料到。
再見到榮安時,憨秀才手裡已提了串小魚。瘦黃的臉蛋被凍得通紅,卻絲毫掩蓋不了那股子興奮勁兒,他對著坐在桌堂上的兩人抖了抖自己的戰利品,道:“兩位公子,這下我們能吃到新鮮的啦!”
合歡點了點頭,露出和善的笑容,君卿卻很想踹榮安一腳罵他“有辱家門”,可畢竟是自己不對,也只能硬著頭皮扯了扯嘴角,然後挨近合歡耳語道:“你當真要在這裡吃?”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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