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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喜道:“褚徽,你醒了?”皇帝高聲道:“阿沼,你不許走!”大皇子臉上交雜著失望和擔憂,低語道:“怎麼還在說胡話?”皇帝卻不依不饒地重複著不許走,大皇子伏低身子,輕輕拍著他的胸口,軟聲安慰:“我就在這裡,哪裡也不去。你放心,我既答應你不走,便決不會離開。”皇帝卻猶如清醒一般,連聲音中也帶上淒厲,“你騙我!若非我這裡來找你,你從秦雲照那裡脫險後,再不可能回到褚軍。”
大皇子一愣,半晌緩緩道:“你說得不錯,果然我的心思只有你能猜到。我如沒有遇上你,傷愈後自會帶著小馮離開。你既允諾助阿濟恢復,我也不必再為他費心。天大地大,何處無我容身之地?”他自言自語,皇帝叫完一通又失去意識睡了過去。大皇子絞完布巾替他換上,目光凝在他憔悴容顏上許久,終於說出那個秘密,“我只須將解藥還給你,從此一刀兩斷,再不相見。”
皇帝聽不到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他轉頭來看我,輕輕撫我的皮毛,“老虎,老虎,我根本不想要褚徽的性命。殺了他,復辟素國,世上比這兩件更快活的事實在太多。當初,他以為我是為救阿濟回到皇都,其實我早就回來,為的便是給他解藥。誰料他隻字不提中毒,我又惱恨他騙我對阿濟下手,最後一直沒把解藥給他。那時我拿著解藥,是想留一著後手,防他將來再做什麼。可如今……”他低頭從衣襟中掏出小鐘,牢牢握了在掌心,“我那時為求救,將解藥取出,不敢隨身攜帶叫秦雲照發現,只能另外藏起。後來逃跑的機會來得突然,便也沒能帶上解藥。現在想來,真是害了他也害自己。”
大皇子目中露出悔意,微微垂下頭。我走近些摩挲著他,知道這些話在他心中已憋了好久,他無法開口告訴皇帝,便只能說給我聽。但這並不是他的錯,那些事本來就難分對錯。他抬頭一笑,“如今說這些也無用。我們若無法離開這裡,有沒有解藥都是死。若能離開,我便還給他——”
他猝然停下,卻愈發顯得欲言又止。將解藥還給皇帝之後,他做什麼打算?是否還同先前計劃的一般,從此一刀兩斷,再不相見。
第79章
一早醒來,皇帝果然已不記得昨夜之事。他精神比往常略好些,大皇子也很高興。外面的雪下得很小,他們隨意吃點東西,裹緊衣衫獸皮便出發了。
皇帝道:“阿沼,別光顧著走路,和我說話,好叫我清醒。”大皇子道:“你累了閉眼休息便是,何必強撐?”皇帝卻道:“我能憑自己力氣走路,多少讓你輕鬆些。”
大皇子側頭笑望著他,“好,說什麼呢?”皇帝笑道:“就說你小時候的事罷,那些我不知道的事。”大皇子點點頭,“素國比褚國冷許多,我從小就習慣下雪天。衣服破爛,肚子又空,冷上加冷,比現下境遇還要糟糕。”他頓了頓,並無什麼悲傷神色,卻有些無奈,“怎麼辦,盡是些不快的事,聽了只怕把你心情也弄壞。”皇帝思索道:“那便不講不快的事,挑一件最最快活的事說給我聽。”
大皇子想了想,面上慢慢浮起微笑,“自母后過世,便少有快活的事,而她生前的事我幾乎都記不清。但八歲那年,阿濟和女婢玩捉迷藏,無意中闖進我的屋子,卻是我在素國皇宮最開心的日子。”皇帝有些意外,“薛濟?”大皇子頷首道:“他如今與我勢不兩立,是後來的事情,那時他才四五歲,白嫩可愛,冬日裡穿得圓滾滾活像年畫上的童子。我從未見過那麼漂亮的小孩,不由看呆,他亦瞪大了眼好奇望我,一點都不怕生。他問我是誰,為何住在這樣冷的屋裡,為何衣服如此單薄?我無言以對,女婢及時尋來,見到我嚇一跳,連忙抱了他就走。我聽她叫阿濟二殿下,才知他的身份。他母妃視我為眼中釘,三天兩頭尋我麻煩,我儘管與阿濟素未謀面,也難以心生好感。我想他一旦知道我是誰,自然不可能再來尋我,至少他的母妃決不會允許。”
他停下,皇帝問道:“誰料,薛濟還是再來見你了?”大皇子淡笑點頭,“他第二日來了,開口便喊我哥哥,倒把我嚇到。阿濟似乎第一眼就喜歡我,日日都要跑來,哪怕屋裡沒有爐子,我沒有糖給他吃,連一口熱水都喝不上。他母妃氣急敗壞,但敵不過他嬌鬧撒潑,只好多派女婢密切監視,隨他喜歡來我這裡。那幾年,竟是我最好的日子。阿濟帶好東西給我吃,帶好筆墨給我用,他在我身邊他母妃多少有所顧忌,也極少找我麻煩了。”皇帝嘆道:“你們兄弟二人竟有這樣一段過去。後來薛濟長大,考慮起太子皇帝的事,便聽從他母親的話,開始疏遠你了麼?”
大皇子卻默然許久,“再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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