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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淡清冷,皇上不放心他獨自下凡,便著你前去相助。你的劫……”他眼中有了憐憫,“只有你自己知道。”
他說得不錯,時至今日,我終於知道。我之所以出現在皇帝和大皇子身邊,原是為了助他們二人互通情意。我的劫,我順利度過的劫,只有我自己明白。那實在算不了什麼很難的事,只要將某些不該有的念頭適時掐滅,我卻忽然覺得自己像一場笑話。
“他們二人……”我遲疑問老兒。他笑道:“均已迴歸天庭。他們在凡間雖未得善終,卻著實嚐到凡情刻骨銘心的滋味。這一趟人間走得圓滿,你足以將功補過,天虎將軍。”他喚我舊時稱呼,我卻笑道:“我若沒能歷劫,會如何?”老兒蹙眉道:“大概罰你再入輪迴,不得回來罷。”
我循著記憶走到文徽天將的宮殿,熟悉的院內,有兩人正在下棋。文徽天將微微笑著,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彷彿凡間桃花凋落的春日。另一人穿著白衣,背對我坐。我看不見他的模樣,卻在心裡描慕出他的眉眼。
他們誰也沒發現我。我緩緩踱出院子,神仙老兒在牆角問我:“虎老弟怎麼不進去?”我只搖頭,“皇上那有什麼任務?讓我下凡去罷。”
彼時我半仙半獸,懵懂曖昧,已經初嘗苦澀滋味,如今我愈加覆水難收。凡間二人一虎生活在一起的日子,現在看來叫我無力發笑。我從一個劫出來,又陷入另一個劫,他在那個暮時向我笑的瞬間,我早就萬劫不復。
不知是哪一世,不知是哪一年,我把這個故事說給別人聽。
那人忽然落下兩滴淚水,我笑著伸手抹去,“傻瓜,哭什麼。”
——正文完——
番外
薛濟生平最恨的人便是他的兄長薛沼。
就如薛沼的母親因為出身平平毫無背景而當上皇后,差點氣死他的母妃,薛沼不過比他早生了數年,便憑著皇長子的身份當上太子。
薛濟母親一族的勢力遮天,眼線遍佈朝野,洞悉薛沼一舉一動。薛沼平庸無華,作為太子試探著拉攏朝中各方,與薛濟背後比起實在杯水車薪,形不成任何威脅。但對於薛沼這個人本身,薛濟並不熟悉。他的母妃從小就告誡他防備唯一的哥哥,他是天之驕子何等高貴,自然也不屑搭理薛沼。
只可惜素國一夕傾滅,兄弟二人一齊淪為階下囚,那些屬於薛濟的優勢陡然不見了。
在素國時,薛沼對待薛濟向來有禮謙和,薛濟心道這人不過是討好我,出身卑賤,竟連骨氣都沒有。兩人住在褚國側宮,在褚徽那處吃盡苦頭,薛沼待他還是一如既往。薛濟暗自冷笑,看你假惺惺的樣子,還能堅持幾日!
他是從雲端跌落的王子,短短數月,天地都變色。薛濟滿心憤恨,畢竟年紀小又藏了濃濃的委屈,褚宮人人瞧不起他們,他的怨氣無處撒洩,只能全都倒在薛沼頭上。他理所當然地佔了那間屋子唯一的床,趕薛沼去睡硬榻。他嫌東西不好吃,罵薛沼無用,寧可扔在井裡也不留給他。他瞧不起薛沼對褚宮奴才都低聲下氣,不顧皇子身份勾搭討好宮女,對他惡言相向的時候,不忘捎上他的母親。
但薛沼卻好似一點都不在乎。他的所作所為,早就丟盡素國皇族的臉,他似完全不以為恥。明明在薛濟眼裡生不如死的日子,薛沼卻總是掛著不以為然的笑容。薛濟在心裡惡狠狠地罵他,老鼠生的兒子,果然適合在陰溝生活。
薛濟漸漸開始受不了。他的冷嘲熱諷,薛沼從不放在心上,回頭依然悉心待他。薛濟從前以為他羨慕畏懼自己權勢,落難後毫無變化,難道他引以為豪的東西在薛沼眼裡從來一文不值?甚至在褚徽床上,他受的傷也總比薛濟少,他似乎凡事都能找到讓自己更好受的辦法。薛濟終於不得不承認,薛沼在逆境中生存的本領,的確被他小瞧了。而自己的堅持,自以為的高明,真的值得堅持麼?那夜褚徽第一次單獨傳召薛沼,薛濟想著這個問題,輾轉反側了一夜。
褚徽似被薛沼迷住,夜夜傳召,一時宮中流言滿天飛。薛沼每天回來時,腳步虛浮眼角含春,渾身並無任何傷跡,臉上還含著該死的滿不在乎的笑。從前素國便有薛沼好男色的傳聞,薛濟只有十六歲不諳情事,並未放在心上。現在看來,於他最大最屈辱的折磨,於薛沼竟成了享受。他氣得幾乎咬碎一口牙,這人從前搶去他的太子之位,如今處處對照出他的無措,簡直是天生的剋星。他對老天、對褚徽的恨意,慢慢都移到了薛沼身上。他日思夜想,到底能有什麼讓薛沼痛苦難過的辦法。
有時候薛濟甚至想,若是薛沼愛上褚徽便好了。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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