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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嗎？我不知道……今世的我一出生就是個孤兒，也難怪，吸血鬼和人類結合生下的孩子，註定要被這世界拋棄。”

他的語氣輕快，話語的內容卻如此傷感。翼心疼地凝視著他，十指與他緊緊交握：“釋，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我也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嗯，我相信！”

“喂喂喂！你們兩個，不要把我當成空氣行不行！”旁邊的某人已經受不了，大叫大嚷起來。

幸好這時船已到了岸邊，釋天同翼開懷笑著，躍上了岸。

“兩位，要保重身體啊，希望不要太快見面噢！”庫倫咧著一口白牙，語帶揶揄。

“放心吧，至少三百年之內，我們不想再見到你了。後會有期！”釋天笑著回答。

“後會有期！”

撐著船的高大身影很快遠去，消失在風波浪裡。

……

在前往佩孚達雪山的途中，當天夜裡，釋天和翼到達了人界布蘭託鎮。

一輪彎月高懸於天際，灑下清冷的月光。

小小的城鎮中卻熱鬧非凡，大家正在慶祝一年一度的神臨節。

一向防守嚴密的鎮門大開著，街道上擠滿了居民，身著盛裝、載歌載舞，人人臉上洋溢著歡樂的氣氛，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競相綻放。

眼前的一切都讓翼感到新奇。人界的生機勃勃、五彩繽紛，確實跟總是灰濛濛、幽暗陰冷的魔界大不相同。

徒步進入鎮中，一張張妝容怪異的臉在他們身旁晃動著，高聲唱著歌，空氣中瀰漫著蒂姆酒的味道。

街邊出現了一家獵人旅館，帶著懷舊氣息的獵槍招牌醒目地發著光。釋天向翼說明了人界的旅館就等同於魔界的客店，兩人相視一笑，並肩邁入門內。

在旅館中開好了房間，熄著燈，釋天和翼靜靜坐在客房的窗臺上，俯視街上人頭攢動的喧鬧景象。

這是難得的悠閒時光，眼前景象所渲染的歡樂，點點滴滴地蔓延。

兩個人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隨著時間的流逝，釋天的眸光，漸漸變得幽深。

“在想我麼？”翼笑著，親暱地拍了拍他的肩。

釋天回過頭來，唇角愜意地微笑著，紫眸卻越發深沉。

片刻之後，釋天緩緩開口：“翼，有一件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是我心底最深的瘡疤，也是我噩夢的根源。但是今天，我想讓你知道。”

看著他的眸光在幽暗中明滅，翼輕輕點了點頭，神情柔和：“我聽著呢。”

“我曾經傷害過你。你一定不明白，當初我對你的態度為什麼變得那麼快。那只是因為一個夢，一個揭開我前世傷疤的噩夢。”月色在釋天完美的側臉上映下似真似幻的投影，“我的前世——魔君迦夜羅，雖然統一了魔界，叱吒風雲，但無人知曉他的身世。因為，他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他的父母，他的家庭。事實上，他的母親，是一個溫良恭順的好女人。他的父親，則是顏釋族首屈一指的琴師。迦夜羅十歲的時候，母親把自己掛在了後院的黑虯樹上。原因就是，她無意中撞見丈夫正和另一個男人行苟且之事，被發現之後，丈夫竟然毫無愧意，還坦言自己此生愛過的只有那個人。”

釋天頓了頓，繼續低聲講述：“臨死前，母親告訴了迦夜羅一切。她一直知道丈夫另有所愛，但做夢也想不到，對方竟是個男人。在母親下葬一個月後，迦夜羅在夜裡闖入父親的臥房，殺死了父親和他的情人。”釋天轉向了翼，嘴角輕輕一扯，“你一定覺得奇怪吧，兩個成年男子，怎麼可能被一個如臭未乾的孩子殺死？只因為，在迦夜羅進房之前，父親已經毒死了自己的愛人。父親是平靜地看著兒子的劍鋒刺入胸口的。父親從頭至尾只說了一句話：對不起兒子，但我，不後悔。”

靜默了數秒，釋天望向天幕，眼神空茫：“經歷了那件事，迦夜羅就認定，同性之愛是骯髒、可恥而又罪惡的。所以，稱帝之後他才會頒佈禁令，若有觸犯者，殺無赦。”

再度看向翼之時，瑰麗的紫眸中光芒閃耀：“一直到今世與你相識，親身體驗過那種煎熬，我才明白，他們的愛本身無可厚非。說到底，那琴師也是個可憐人。明明有深愛的人，卻無法相守，只能遵照世俗娶一個不愛的女子。面對死亡，他卻十分坦然，因為，再也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把他們分開。他的過錯就在於，傷害了最不該傷的人，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無辜者的痛苦上。……上神眷顧了我，把你賜給我，又讓我們生死相系。說起來，我真的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