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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

狐妖胡三和天師李素之間的孽緣，始於一年之前。

有人曾說過，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天師和狐妖，同樣適用。

9月6日星期日

夜晚的環山路，燈光顯得昏暗朦朧。

李素開著車，卻顯得心神不寧。

山路彎曲，開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總覺得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而他的某些直覺，是很準的。

所以李素開得很慢，眼睛一直注意路況。

路邊一抹身影一閃而過，引起了他的注意。

把車倒回灰影躺著的地方，搖下車窗看出去。

一隻灰色的小動物趴在地上，身下淌著一灘血，小腹處的毛被暗紅色的血黏成塊狀，小傢伙一動不動的趴著，看起來應該已經死了。

這小動物看起來像條小狗，只是狗應該沒那麼蓬鬆的尾巴和那麼尖的嘴。

李素下了車，捉著它的尾巴提了起來。

小東西睜開紅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想掙扎，卻沒有力氣，厭厭的又閉上了眼。

這是一隻狐狸，雖然身上的毛又亂又髒，有些地方還禿了，露出紅色的皮肉，像只癩皮狗，但它的確是只狐狸沒錯。

李素提著小狐狸上了車，一把把它甩到後座，也不管小狐狸已經奄奄一息，這一甩會不會直接要了它的命。

狐狸再度睜開血紅的眼睛，恨恨的瞪了坐上駕駛座的李素一眼。

李素調轉車頭，往燈火闌珊的山下開去。

仁愛動物醫院

正在睡夢中和周公切磋棋藝的獸醫甄仁，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

三更半夜的，誰那麼沒公德心擾人清夢？

甄仁呵欠連天，一邊碎碎念一邊套上拖鞋去開門。

門剛被開啟，一隻毛茸茸的東西就被扔到他懷裡，嚇得甄仁睡意全飛了。

“看這傢伙還有沒有救。”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聲音，甄仁馬上變臉。

“是，李老大。”

三更半夜敲門的不一定是財神，也有可能是瘟神，而李素，就是甄仁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

不大的手術檯上，甄仁看清那隻被李素硬塞過來的小動物竟然是隻狐狸而不是一條愛斯基摩犬時，愣了兩秒，隨即本著治病救狐的精神，開始給狐狸動手術。

狐狸傷在腹部，甄仁認真檢查後發現是槍傷，而且子彈還留著在腹腔中，不敢怠慢，馬上開腹取彈。

只是這子彈射入方向有些奇怪，是從腹部正面射入的。

一般而言，射殺走獸一類動物時，彈孔多在身側，除非是射殺能直立行走的猿猴一類動物，彈孔才會在正面。

而直立行走的狐狸，他只在小時候的卡通片上和老一輩的狐精故事裡見過。

甄仁立刻腦補出一隻雙腿直立，大尾搖搖，媚眼拋拋，還勾勾爪子風情萬種的誘惑他的狐狸精的形象。

一陣惡寒。

手術進行了大半個小時，李素在會客室喝了半個小時的茶。

他這個學弟家別的沒有，就是有許多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好茶。

等甄仁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手術室來到會客室時，聞到的就是一股濃濃的茶香。

上好的獅峰龍井的香味，讓他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隨之淚流滿面。

他藏得連老鼠都找不出來的龍井茶啊……

為什麼每次都被這個鼻子堪比警犬的學長找出來

“那小傢伙怎樣了？”

李素漫不經心的問，低口又啜了一口茶，假裝沒看到學弟痛心疾首的樣子。

甄仁砰的把手上端著的盤子放到茶几上，裡面放著從狐狸身上取出的彈殼，還沾著血跡。

“你自己看。”

好脾氣如甄仁也忍不住發飆了。

他的獅峰龍井啊……

李素戴上手套，拎起子彈認真端詳了一會兒。

“這不是獵槍的子彈。”

從子彈的直徑判斷，這應該是一種小口徑手槍的子彈。

誰會用手槍來對付這麼一隻狐狸？最怪的是那隻狐狸竟然躲不開。

真是丟盡它老祖宗的臉。

李素眉頭皺了起來。

“我發現那隻狐狸身上有很多被火灼燒燙傷過的痕跡。應該是受過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