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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要看清楚一個人的心其實很容易,要麼就是瘋狂的愛,要麼就是極致的恨。
蒼魘從那層層疊疊的曼珠沙華上飛出來,慢慢回到了對面的平臺上。甫然落地,周遭圍著看熱鬧的眾家老道小道全都像見了鬼似的四散逃開,立刻就為他讓開了一條下山的通路。一半是恐懼,一半是不齒。畢竟這對師徒之間的孽緣瞎子都能看出來,訣塵衣這樣多年清修的仙師並不比得半路出家的道人或是情竇初開的小道,若是經歷過雲雨,簡直無從掩飾。
蒼魘壓根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沒人搭理,正好樂得清靜。
沿著冰封的石階步步下行,倪戩正站在轉彎處等著。
“才剛好點就穿著這燒包衣服出來亂晃,你以為自己還很年輕啊?”蒼魘肆無忌憚的逗趣,“別以為穿得少我就會過去抱你,龍族沒有體溫,你冷死也是白搭。”
倪戩忍俊不禁:“你別太自以為是。和你合作擒拿魔君不過是為了積攢道業以求早日飛昇,可不是對你難以忘情。”
蒼魘苦笑:“你是專程來嘲諷我的嗎?”
和倪戩之間的心結這次算是徹底解開了,從身體到心靈,他們倆都徹徹底底的不合適。上天下地死去活來糾葛了那麼多年,蒼魘總算可以徹底放下他了。
無論他是倪戩,還是玄清。
“真心誠意來恭喜你,怎麼就成了嘲諷?”倪戩笑道,“至少他現在肯明明白白說喜歡你,求仁得仁,有什麼不好?”
“我貪心的非要把他據為己有,到底是親手殺了那個我深愛著的訣塵衣。”蒼魘輕輕一嘆,“我只求能和以前一樣平平淡淡在一起就好,現在這樣的愛戀熾熱反而變得不真實。只要他能恢復以前的樣子,不要再被魔性操縱,即使不能再和他親近,我也心甘情願。”
“你怎麼知道他喜歡以前的樣子?”倪戩笑道,“不老尊導他修行多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能靠修為抵抗身上的魔性。然而此際魔性一發便無法收拾,不是他無從抵擋,而是他根本就不想抵擋。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說出真正想說的話。”
蒼魘回頭望向堪魔石,那一頭雲霧繚繞,看不清此刻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景。
人的命運千迴百轉,只能由得造化捉弄瀚海沉浮。有那麼多人窮盡一生只求一個大徹大悟,可真正能拋卻前塵往事直上九天飛昇成仙的又有幾人?愛也罷恨也罷,所有的貪慕嗔痴皆是緣法,人間一個情字,最是難捨難分。
無邊的風雪裹著崑崙傾塌的聲音徹夜不息,魔君近在眼前,奔騰翻沸的地火就像是魔界蟄伏的妖魔們熾烈的慾念,來自異界渴望著血肉的強烈殺意和邪氣已經不再是絲絲縷縷時有時無,而是排山倒海而來的洶湧潮水。
這樣的夜晚,也許沒有一個人可以安然入眠。
崑崙大殿徹夜燈火通明,蒼魘知道那群老道一定正在商議如何處置訣塵衣。
提著一瓶桃花露靠上房頂,美酒入喉,醉人的香立刻自喉底升騰上來。
淺醉微醺,清和不爭。順口,卻不順心。
孤單傷人,獨酌無益,喝酒到底還是兩個人才熱鬧。
蒼魘把酒壺往腰上一系,縱身乘著雲氣直朝堪魔石那邊疾速飛去。
整個崑崙上空籠罩著一層灰霾,整個世界都像褪去了顏色,只剩下單純的灰白。遠遠的望過去,別說是訣塵衣的身影,就連奇蹟般開放在冰天雪地當中的血色曼珠沙華都消弭了蹤影,可問仙當中全視之眼的灼灼妖光卻穿透雪幕遠遠的投射過來。
妖光如此耀眼,必然是感應到了驚人的邪氣。
蒼魘心中一凜。
訣塵衣,你又在做什麼?
加快腳程沿著山道一路上行,耳畔風雪咆哮不息,彷彿是壓抑在喉底的嘔啞哽咽,兇狠的把他的黑髮揉得更加凌亂。
堪魔石上並沒有其他人,訣塵衣面對巨坑獨自坐著著,似乎是正在入定沉思。他什麼也沒做,可鐵鏈另一頭的問仙卻正在狂亂的震顫。
“師父?”
“你來了?”蒼魘縱身上去,訣塵衣立刻抬起頭來看他,蒼白的笑顏開成了這冰天雪地漫天灰霾下最妖冶奪目的花朵:“你恨我,可你到底還是捨不得我。”
他的指尖顆顆血珠正在朝著巨坑之下飛逸,坑底的魔界通道已然比白天要擴大了許多,一些形體怪異莫名的妖魔群集在通道出口拼命朝外擠,相互搶奪廝打著不知饕足的品嚐著那些散落的血珠。儘管通道出口處的封印仍在,卻在妖魔們的擠壓下變得越來越薄弱,甚至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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