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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同學們在自由奔跑打鬧,女孩子們踢口袋跳皮筋,男孩兒們你追我趕,不知到底在追逐著些什麼。穿的校服是自己高中時所穿的,徐寧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在不學習的情況下一路平穩考上高中、甚至是之後的大學。
自己在哪?徐寧環顧四周,在每一個孩子的臉上尋找自己。教學樓外的廁所內,狹小的樓與樓之間,是孩子們經常去的地方。談天說地,或是透過柵欄買幾包零食,剛到手裡就會被同伴搶走一半。現在,那裡很是安靜。一個身影跌跌撞撞跑出,眼裡盡是驚恐。
那男孩兒……好像自己的同班同學?叫什麼是忘了,徐寧看著一個少年從男孩兒身後驀地出現,勾起的嘴角似曾相識——就像是方才那女人剁肉時一樣。
那是自己。
是十六七歲時的自己。
輕輕的勾起男孩兒的脖子,將小刀沿著他的脖頸緩緩滑動,那是什麼時候的自己?徐寧只感到無比陌生,年輕的自己緩緩在那男孩兒耳邊說,“你也想嚐嚐血的味道麼?”
那柄小刀……是自己一直用的那牌子,難怪說自己野外出行的時候會經常帶著,這是年少時就養成的習慣?
可是那卻不是用來殺人的!徐寧吼了一聲,眼前景象如同玻璃一樣紛紛碎了一地。
在臨破碎之前,徐寧看見了少年的自己身後站著的小小男孩兒,從未見過,卻從不陌生。
徐寧甚至脫口而出了他的名字,“二娃”。
二娃?!
記憶抽絲剝繭,徐寧的四周重歸黑暗。
黑暗裡,有一隻小小的手伸了過來,男孩兒天真的笑聲,染血的刀刃和疼痛感。自從十歲那年之後自己的身體就每況愈下,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開始與身邊的朋友漸漸疏遠。他們都說自己身體裡住著鬼,接近了就會厄運纏身。
長時間的孤獨對他來說沒有什麼,只是造就了在公眾面前說話會緊張的情況。可是,每天早上起來身上會有傷,記憶變得斷斷續續,也不知道母親的下落,這樣的童年讓徐寧不願再去回想。
二十四歲是個轉折點,徐寧恍然記起重要的事情。在二十四歲那年,徐寧褪去青澀從大學裡畢業,乾乾淨淨的模樣,站在了現在的徐寧面前。
是了,徐寧看見了二十四歲那年的自己,乾淨利落的短髮和白襯衫,安靜的走在小路上,嘴角又泛起似有似無的笑意。一半的臉是沉靜,另一半嘴角上揚,徐寧彷彿間看見了兩個人,不,不止這些,自己還牽著一個孩子的手……二娃?!
“今後寧兒就交給你了。”
“寧兒,他叫二娃,是你的朋友。”
“他會幫你做很多你做不到的事情,會陪你看日出,日落,會陪著你走到你生命的盡頭。寧兒,姥姥不能幫你的,二娃會。”
“寧兒。”
徐寧記起來了。
原來自母親失蹤之後,自己噩夢不斷,姥姥為了保護自己,請了小鬼,又轉到徐寧身上。這種請來的小鬼雖會耗損主人陽氣,卻也不至於使人因此而亡。況且又對主人一心一意,只要你想要的,他都會替你完成。
二娃就是徐寧長時間以來的朋友。他不會長高,時而調皮,卻也會很善良。陪伴十餘載,又因為什麼事情而消失不見?
自己身體內住著的,可只有自己一個靈魂?
徐寧恍惚間又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男人回過頭,赫然是自己父親的臉。
中年男人老實忠厚,是村子裡人們都稱讚的“徐家那兒子”,也算是外來的男人,老老實實幹活,本本分分做人。名字也忠厚,厚才,徐厚才,平日裡話不多,喝完酒後才會紅著臉說些什麼。徐寧不喜歡他喝酒,每次他喝完酒,都要在家裡和母親大吵一架。
男人朝著徐寧招了招手,隨後伸出另一隻手,手心裡靜靜躺著一隻木鴿子,是徐寧兒時最喜歡的玩具。有這樣一個父親真是好啊,之前小夥伴們都羨慕著,木製鉛筆盒,木製墊本子的板子,木製的各式各樣精巧的玩具,每每拿到學校裡都要吸引一番驚歎的目光。
“爸。”徐寧喊了一聲,本以為會生疏,可久遠的字眼就這樣喊出口。男人微笑,朝著徐寧招手,徐寧本想走過去,可是恍惚間又覺察出不對勁。
“不,你死了……”徐寧搖著頭往回退去,失重感傳來,原來自己還在車上。
車座套似乎都溼了,象徵著恐懼和失魂落魄。感受到車緩緩停下,車門開啟,是穿著藏藍色古樸衣服在翹首以盼的父親。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所有的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