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月,治療就圓滿結束了。他送我到門口,以一種開玩笑的輕鬆口吻說:“我也弄不明白,不就是個玩笑嘛,何必那麼興師動眾呢?”我很想表示贊成,但什麼也沒說。他又說:“憋得難受吧?接下去好好放鬆一下,畢竟馬上又要工作了嘛。”繼而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給我。我謝絕了。
晚上我步行回家,想馬上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卻在街邊躑躅不前。夜空中鋪滿了厚厚的雲塊,幾架飛機呼嘯而過,從雲縫間拋下幾縷微光。我的心緒像雲端的天空被莫名的空虛與睏乏佔領了。近兩個月的治療多多少少改變了我,卻並未對鹿男產生任何影響,他仍舊在成為神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也就是說,這筆事的根源性問題沒有得到絲毫解決,從醫院到家裡,不過是從新的囹圄迴歸到舊的困境中。鬼知道鹿男現在在家裡做什麼,也許正自作聰明地改造家居,也有可能把一箱老鼠夾鋪在地上,等我被夾得嗷嗷亂叫。
十點鐘,我回到家。還沒按門鈴,鹿男就把門開啟了。看來他一直守在門邊等著我,至於等著我要做什麼,就不清楚了。我站在門外,平靜地望著他。我想即便他現在變成一顆隕石向我衝來我也不會驚訝。然而他卻突然開口說:“都是因為我,是麼?”
我一下子張大了嘴巴。他又說:“我回來了。我又是鹿男了。”
過了許久,我才緩過神來。我不可置信地低叫了一聲,雀躍著跳上去,掛在他身上,像要攫住一樣失而復得的寶貝那樣緊緊地抱住他。就好像什麼疾病消失了,懸在脖子上的刀輕輕地放了下來,籠罩在頭頂的烏雲頃刻間散去,幾個月來我頭一回發自內心地放聲大笑。
一整晚我踏踏實實地睡在鹿男暖烘烘的肚子上,因謊言般不切實際的欣喜之情長久地縈繞在心中,我始終難以入眠,卻感到疲憊被一掃而光了。在鹿男無所不能的日子裡,我幾乎自卑地暗暗覺得,這所小屋,這裡的一切,包括我,都是屬於他的。而現在,這兒又是我的小窩了,鹿男依然是我的鹿男。類似於改朝換代的彷徨與恐懼不復存在後,我突然寬容了起來,意識到之前的種種顧慮與驚怕是多麼可笑。誰說一頭鹿就不能比人聰明呢?就算他樣樣都比我強,那又怎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人咩。。。。
☆、6
回去工作後,我在辦公室呆了一個禮拜,就出差去了。那天早上,我還在睡覺,電話鈴聲突然響起來。我伸手往床頭櫃上摸了半天,才接起電話。那頭李三冷冰冰地說;“喂,還沒醒?”聽聲音好像是在車上,他情緒不大好,口氣有點衝。我問:“有事麼?”他說:“今天你不用來辦公室,到總部跑一趟。具體做什麼,查郵件去。機票幫你訂好了,去機場取便是。”
我看向窗外,天已大亮。“幾點的航班?”
“十一點,現在從你那亂哄哄的床上給我跳起來,趕緊!”說完他掛了電話。我瞪了一會手機螢幕,蹭地就從床上蹦了起來。
我一隻腳光著,一隻腳勾著拖鞋,打著跌衝出臥室。鹿男像支化了一半的蠟燭,懵懵懂懂地站在客廳當中,睡眼惺忪地問:“怎麼了?地震了麼?我看見窗外有奇怪的光。”
“沒地震,去睡覺。”
“那你——”
“出差。”
“出差是什麼?”
“就是去很遠的地方住兩天。”
“你還回來麼?”
我沒再搭理他,燒火箭似的在幾口櫥櫃間射來射去,腳底板下虎虎生風,扇得他左右亂擺。過了一會,他才稍微摸清了狀況,問:“要幫你做早飯麼?”
我停頓了一下,又埋頭去整東西。“幫我拿點東西。”
“拿什麼?”
“我不知道。”
他就原地自轉了兩圈,一頭扎到電視機櫃前,跪著,茫茫然看過來:“要唱片麼?”
我想也沒想,說好哇。他拉開抽屜,手插進去好一頓亂攪。
“赫裡格蘭?”
“要。”
“危險之衣?”
“要。”
“斯坦利路?”
“要要要。”
“塑膠島?”
“。。。。。先放著。”
“遽變之風?”
“不要,我會頭痛的。”
“流星聖殿?生命萬歲。”
“丟了。”
“這是什麼?鵝樂隊?”
“夠了,我背不動。”
一陣混亂後,我帶著幾件衣服、一袋公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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