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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
說出口的話語微微一頓,于謙忍不住低低哽咽一下,他用力握住雙手才堪堪止住喉嚨裡的啜泣,“我不能說每個人的心裡都有瘡疤,但這世界上誰沒有受過傷害呢。只要活著,難免不會受傷,工作會受傷,生活會受傷,就算戀愛也可能受傷,你無法躲避傷痛——所以,舒懿,”于謙伸出手捧住少年的臉頰,面對面的教導,“堅強起來。淬鍊你的心和靈魂,讓它變成城牆堡壘,變成足以抵抗所有外來傷害的堅固城池。”
“要有抵抗傷害的勇氣和吸收傷害的能力,還要有將傷害變為動力的決心。舒懿,”于謙的淚不知不覺地流下來,悄然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人活著,一定要堅強。”
對面的少年悄無聲息地笑了,安靜地伸出手擦乾默默哭泣的人的淚水,突然語氣悲哀,“很累吧。”
“原來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的牢不可破的。”舒懿安靜地笑,伸出雙臂想要擁抱對方,給予慰藉,然而沒等他的手觸到對方,于謙就不動聲色地後退,面上的表情也恢復冷靜。
“我沒想做什麼。”舒懿攤開雙手,語氣低沉,“我只是,想給你安慰。”
于謙皺了皺眉,為自己的過渡防備而後悔,但他並沒有做什麼辯解,只是僵在原地,保持沉默。這時候對面的少年卻是安靜地撲了過來,張開的雙臂準確擁抱住于謙,“沒關係。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並沒有什麼關係。”
“你很堅強,比我堅強。”舒懿將頭埋在於謙的肩膀上,“該難為情的人是我,該反省的人是我。”
少年在說完後就一直保持靜默不語,保持擁抱的姿態。于謙從最初的難為情到最後的坦然所花費的時間並不長,但這不長的時間卻讓他覺得比他之前十幾年故作堅強的年歲還漫長。
自從明白唯有自己可以依靠後,他就不再哭泣了,如果真的想哭,想哭到忍不了,他就會死死咬自己的手,虎口附近的肉很多,咬下去後不會很嚴重,不過在長大成人後,于謙連這點痛楚都沒再感受過——他永遠是冷靜沉著的模樣,像臺精密的儀器,除了在鄭瀚面前能夠微微露出真性情,其他的時候都是錙銖必較地斟酌得失。即便愛情,他也是在看到無望結局後就果斷決定拋棄。
可對面的少年卻突然告訴他,在他面前脆弱是可以被原諒的——他說,這世界上,沒有誰是真正的牢不可破。
于謙的心突然柔軟起來,就連他都說不清這柔軟是因為少年觸到了他的幼年痛楚,還是因為少年為他的幼年痛楚給予了慰藉,或者兩者都兼而有之。這樣的突然心悸讓于謙說不出話,甚至身體都僵在原地,抱了良久的少年終於羞澀地笑了笑,低聲開口,“能陪我去衛生間嗎?”
“醫院很大,我有點害怕。”舒懿笑得緬甸,揚起微微苦澀的笑,無意看向自己跛足的右腳和癱瘓的右手,“我的身體,還是不太方便。”
突然而來的柔軟讓于謙變得富有同情心,他忍不住伸手摸摸對面少年的頭,罕見地笑起來,“當然可以。”隨後就伸出右手來攙扶少年。舒懿靜默地跟在於謙身後,半垂下眸子,微暗的吸頂燈燈光照在他微垂的臉上,形成一小片陰影。
衛生間離病房不是很遠,沿著走廊直走少許就能到,因為是深夜,樓道里空蕩蕩的,衛生間裡也是一片空曠。于謙將舒懿攙扶進來,走向一個隔間,準備開啟門讓少年進去,然而他的手剛觸到把手,一道陰風自背後響起。
毫無預料的突襲讓于謙閃躲不得,而且打的恰好是頸部上方,于謙甚至不能相信這樣迅速又準確的手刀來自於一個右手殘疾,而且被他判定戰鬥能力為負的人。然而事實就是如此,所以乾脆昏迷的前一刻,于謙只來得及轉動眼球,不可置信又憤怒地瞥向身後的少年。
舒懿揚起無辜地笑,他凝視於謙已經閉上的雙眼,腦海中卻是對方剛才的最後質問。他一邊微笑,一邊蹲下,有些詭異又天真地開口,“你說的對,我有病。”我質疑身邊的任何人,以為所有人的接近都是抱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深陷在被害妄想不能自拔,而這妄想讓我不得不採取自衛措施。“我曾經研究過手刀,知道迷走神經和勁動脈竇,當然也練過一點點。”
手指在於謙的頸部按壓少許,舒懿將手掌覆蓋在對方閉合的雙眼上,突然低語,“謝謝你,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
☆、Y(二)
舒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出了醫院後他看著面前越發空曠和陌生的城市,突然間覺得自己不過是匍匐於命運這尊神祇前的螞蟻,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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