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你喜歡我啊。」惡魔先生說,理所當然的模樣。
「所以才不會這樣。」我語尾語調下落,作結論的意味。
惡魔先生疑惑看了我一陣,明顯不甘心地問:「為什麼?」
「你不會懂的,像你這種自戀的東西根本沒有真正喜歡過誰,」我火氣上來,口氣開始不耐煩,「我不會強迫你做這種事,因為我會顧及你的感受。」
「你又知道我有沒有了。」他翻過身用背面對我,不悅地咕噥。
我愣了一下。有嗎?是誰?心臟似乎不小心漏拍了。是克里斯多夫嗎?不,這傢伙活了這麼久,認識的人肯定像海邊的沙一樣多,除了我自己以外根本不知道還有誰。可是他真的有喜歡過誰嗎?他這種個性?
「你??有嗎?」不自覺就問了,但他不肯理我。我頹喪地撐著額頭。「不想說就算了。」
「真容易放棄。」才一棄權他居然馬上就責備我了。
「我不想知道,反正一定不是我。」我賭氣說,往後靠到沙發背上,陷進柔軟的填充椅背裡,伊麗突然起身鑽進我懷中。
「你就是還抱著一絲希望所以才不想知道。」惡魔先生就是不想停止潑我冷水。
「那你說,是我嗎?」這麼容易就被說穿心事超不甘心的,我不服輸地反問。
「我不說,因為你不想知道。」
到底想怎樣?無端挑起人的好奇心跟微弱如風中殘燭的希望以後若無其事拂袖而去,這是最新型的放置play嗎?啊,說不定已經有人用過了。
我嘆氣。「我受夠這東西了,反契約可以被解除嗎?」
他一秒轉過正面向我,「就等你說這句。」
有一種想收回前言的衝動,該不會連眼淚都是裝出來的吧?就是要拐我說這句?不過算了,我是真的累了,不想再維持這種半吊子的勝利局面。
「要怎麼做?」我很認真地問。
「設定一個條件,要是你很重視的一件事。這個條件達成了,反契約就會解除。」他很認真地解釋。
我思考了一下他剛剛在說什麼。「??聽不懂??」
惡魔先生煩躁地嘖了一聲,「我沒有例子可以舉,從來就沒有人解除過這種東西。」
我仔細想了一遍。「比如說,我設定老闆掛了是條件,只要他掛了就可以解除?」
「大概吧。」他含糊地肯定。
「聽起來很簡單,怎麼沒人做過?」
「沒有人想做。」
我笑了,「那怎麼知道這樣做是對的?」
「路西法說的。」
??還真的有路西法??
「是嗎。」我把手放到伊麗頭上捏了幾下,腦子裡整頓思緒,「必須是很重視的事,是吧?」
「嗯。」
我把伊麗抱起來放到地上,它似乎被冷落了一整天覺得不高興,發出像大小姐地喵聲後尾巴翹得高高地走了。抱歉,伊麗,爸爸在談重要的事,之後補償你。
「我的條件是,我要一個明確的答案,」我抓起他的手說,「你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我,今天就說清楚,不要裝傻,不要打哈哈。」
惡魔先生用某種說不上來的眼神看了我,低下頭去。我有種感覺,他在說『你果然是克里斯多夫。』時也是這個神情。
「布魯斯,」他思考了很久,開口,「十個世紀是幾年?」
21。
前世篇(五)
一直傳來琴聲。神父半夜秉著燭火巡視,想找到琴樂的源頭,繞了教堂裡邊都沒看到人影,心想也許是外頭傳進來的,神父走到尚未巡視的禮拜堂時聲音變得清晰了,突然一下子琴聲停了,禮拜堂裡陷入沈寂。
蠟燭在他費時搜尋間燒完了,神父走到門口,就著熹微星光看見臺階上坐著一人,被斗篷蓋著的全身看不清長相,那人手上拿著絃琴,看來就是聲音的來源。
神父走向琴的主人,坐下,他看向那把琴,琴絃斷了,琴身上沾著些許未乾的血跡。琴的主人,神父直覺他是行旅的詩人,手仍擺在彈奏時的位置,維持撥絃姿勢,但指尖上滿是血痕。
「為什麼哭呢,孩子?」神父看見斗篷帽下清秀的臉龐掛著淚珠,又跟受傷的手指聯想在一起,不覺有些心疼,「因為琴絃斷了?」
對方搖了搖頭。
「很痛吧,你的手受傷了。」
詩人轉過手背,把手上的傷口靠近眼前,五隻手指因為受傷的緣故一直顫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