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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石結結巴巴地回應：“晚、晚安。”然後機械地把身子側到牆壁那面。

平日睡覺很容易——拉燈，蓋被，閉眼，然後陷入甜蜜的夢鄉。

現在卻有些難——你耳邊聽得到對方的呼吸甚至心跳，鼻子聞得到對方身上清爽乾淨的味道，甚至連對方身體的熱度也能隔著被子傳過來……

林小石身子不自然往裡面縮縮，瞪著大眼睛緊緊抓住被角，心裡說不出的懊惱。他和胡若非同床共枕的時候有說不完的貼心話，哪裡像現在這麼緊張，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他狠狠地罵自己一句，緊張個毛，都是男人怕什麼！他緩緩深呼吸兩次，把蜷縮的身子伸展開，然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數羊。

卓寒袖盯著林小石那毛亂亂的後腦勺看了半天，低聲問：“喂，小石頭，睡了沒有？”林小石裝作一副熟睡的樣子不做聲。

於是卓寒袖猛然坐了起來，嚇得林小石背心一僵，哪知道卓寒袖只是伸手把他緊緊蓋在臉上的被子扯下來，細心把他肩膀裹好，然後重新躺了下來，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輕響。

林小石心裡一熱，心裡隱隱有些感動。他支起耳朵聽著卓寒袖的呼吸逐漸變得緩慢平穩，猜想到對方已經睡著了，於是裝作不經意翻身過來，眯著眼睛偷看。只看了一眼，他就氣炸了，卓寒袖一副笑不可仰的模樣，眼睛直直地正對著自己！

林小石頓時覺得心虛，猛然坐起來，面紅耳赤地說：“我渴了，要去喝水！”剛才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眾目睽睽下被抓包的小偷一樣！他爬出被窩要跳過卓寒袖下床去，心裡罵著：擦，這混蛋！每次都弄得自己狼狽，這傢伙卻得意的不行，還有沒有天理啊？

卓寒袖一把拉住林小石，他一個猝不及防被他拽住手臂，差點跌倒。卓寒袖坐起來把雙手環在林小石腦後，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小石頭，你忘了一件事。”

“什、什麼事？”卓寒袖那混蛋睡覺也不穿睡衣，這麼突然坐起來，露著半身大片潔白緊緻的肌膚——林小石腦子不免閃現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傢伙平時穿著衣服看起來瘦瘦的，脫了衣服還是蠻有料的麼……擦擦擦！現在該關注的不是這些吧？

“晚安吻。”卓寒袖嘴角一揚，把臉偏了些，貼了上去……

他離開的時候，林小石呆愣愣地還在被子上坐著，卓寒袖舔舔嘴唇提醒：“你不是要喝水麼？”

林小石咬咬下唇，悶悶吼了出來：“卓寒袖！”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卓寒袖目瞪口呆的舉動——

林小石直接把卓寒袖壓在床上，順勢貼著卓寒袖的嘴唇啃了上去。因為動作莽撞了些，雙方的牙齒重重磕了一下，痛的卓寒袖皺皺眉頭。林小石有些急促紊亂的溫熱呼吸輕輕吹在卓寒袖臉側，身子卻抖個不停，他學著以前卓寒袖親吻他時候的樣子，把舌頭伸進對方溼熱的口腔裡——於是卓寒袖徹底傻眼了。

卓寒袖呆愣了那麼一分鐘左右。一分鐘內可以做許多事情——比如嘴唇被人啃得紅腫，比如舌頭被人捲起來舔棒棒糖似的那麼吸來吮去，比如對方笨拙地像小貓小狗一樣親了你以後渾身無力壓在你身上，手臂還死死抱著你脖子，然後帶著幾分狼狽和緊張趴到你耳邊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說：“我也喜歡你。”

林小石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為什麼會做出這種大膽瘋狂的舉動，為什麼就這麼詭異地壓倒在卓寒袖的身上了呢？事後他總結，一時被對方氣的急怒攻心，腦袋不清醒了。

卓寒袖心中同時出現了兩種十分矛盾的情緒，一曰驚喜，一曰挫敗。他理想中的畫面是這樣的：一個月明星多的美麗夜晚，林小石紅著臉腳畫著圈圈吞吞吐吐對自己表白說：“卓寒袖，我喜歡你。”然後自己右手這麼一攬，嘴角這麼一笑，低頭把對方吻得四肢發軟眼泛水光氣喘連連欲拒還休……

現在這素表白嗎？這是回應嗎？誰能告訴他為什麼被他偷偷親一下就氣急敗壞面紅耳赤的小石頭會把自己給撲倒？雖然心裡很歡喜沒錯，但是這個場面，有些詭異……卓寒袖因為太過猛烈的衝擊一時竟不知道怎麼表示，只能暫時默然。

林小石用手臂直起身子，他臉紅著也不敢看卓寒袖的眼睛，帶著幾分急促說：“卓寒袖，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你這個大混蛋了！擦！尼瑪，要是你以後……再跑去喜歡女人，或者招蜂引蝶什麼的，我絕對絕對揍死你！”

卓寒袖繼續無語，這素表白嗎？這是回應嗎？平時可愛的小石頭為什麼會變得如此匪氣，簡直就像對著妻子說：“我愛你，親愛的。但是你要找野男人給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