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很多人都守寡,也沒每個人都跟她一樣,和這世界有仇似的。」岑毓拉長臉,「我也很愛她,但我不盲目。不能因為她很辛苦,就可以對晚輩予取予求。」
翡翠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孩子長大了,比她還懂事。但她能怎麼辦呢?
「……去上學吧。」
「學校不適合我。」岑毓就不再開口,只顧低頭看書。翡翠看看那本書……「MCSE微軟資格認證指導手冊」。
這是什麼?她滿頭霧水。
「你們就只會關在房間裡聊天就對了!」母親在門外怒吼,「都沒人出來幫忙?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快忙死了?我是什麼命,伺候你們一輩子,我都六十好幾了,你們……」
翡翠慌張的應了一聲,跟岑毓說,「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在意你上不上大學。我只希望你健康快樂,不要當壞人。」
岑毓抬頭看他憂鬱的母親。從小到大,母親一直都是這麼憂鬱、眉頭不展。他忍不住伸手抹了抹媽媽眉間深深刻著的愁紋,放柔了聲音,「媽,我知道。妳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她笑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麼,她的媽媽大喊,「翡翠!」
狼狽的,她立刻開啟門出去。
岑毓看著他的母親,不知不覺,眉頭也有跟著母親相同的愁紋。
***
翡翠在後陽臺洗著衣服。
翡翠的母親是個很傳統的媽媽,即使有洗衣機,還是嚴格要求每件衣服都要泡過、在大洗衣盆裡搓洗過,再放進洗衣機裡頭。所以他們家的衣服褪色得很快,每件都被嚴苛的考驗,有種蒼白嚴肅而緊張的氣息。
雖然辛苦、雖然連晾衣服都被挑剔,但翡翠還是最喜歡洗衣服的時候。因為他們的後陽臺小到只夠放置洗衣機,當有人在洗衣服的時候,沒有其它人容足的地方。
這是鬧哄哄的家裡,唯一可以獲得安靜喘息的角落。
她用肩頭抹去滴到眼睛的汗水,用力搓洗著一件件的衣服。她那把無處擺的掃帚,就擱在後陽臺,臨著後門。
已經很久不去想什麼了。她硬著心腸,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甚至母親要她去樓下的汽車當鋪當會計,一天十個小時坐在那兒,她都麻木溫順的接受了。
沒辦法,我沒辦法。她想著。反抗?她怎麼反抗?這是她的母親、她的孩子。她已經逃離自己的責任這麼久,是她該償還的時候。當初因為忍受不了母親的責罵,她靠結婚合法的逃出這個家……結果呢?
結果她終生身心殘病,拖累她的母親、她的孩子。
本來以為,她的丈夫可以成為她的倚靠,最後成了她最深的惡夢。她什麼決定都不對。
現在連可愛的孩子都拒絕上學。媽媽說得對,都是我的關係。長久的和我分別,所以孩子都不能正常的成長。
都是我不對。
她用力抹去滴進眼睛裡的汗水,感到一絲絲的刺痛。
瞥了一眼掃帚,連心都為之劇痛。不,不行,我不能想下去。我不可以想念他……如果「他」和其它男人相同,很快就忘了我,我會非常傷心;如果「他」一直忘不了我,我也會、也會非常傷心。
用肩頭狠狠地抹去眼睛底的刺痛,或許是汗水,也或許是淚水。
就在這個時候,那把倒放著的掃帚,劇烈的抖動起來。她愕然的望著,地震嗎?
然後下一秒,掃帚爆炸成碎片。
她呆呆的站起來,呆呆的望著突然出現的,臉孔漲紅,明顯陷入狂怒中的上邪。
就是在後陽臺撿到重傷的他。現在,隔了千山萬水,居然在她母親的後陽臺,又見到了上邪。
她覺得很苦澀,慌張,但也有一絲絲淒涼的甜蜜。
「妳!妳這沒毛的母猴子!」上邪抓著她的肩膀大叫,「妳居然給我蹲在這兒洗什麼衣服?!」他痛心的看著翡翠發紅脫皮的手,「妳不是說,妳十指不沾陽春水?!洗什麼衣服?!」
「我、我……」翡翠嗚咽起來,「我……」
我怎麼做都不對。
「妳現在立刻給我回家!」
「這裡就是我的家……」翡翠哽咽得氣促,「你你你……你不該來的……我媽媽她……」
「妳都敢拿煙燙妖怪的舌頭了,怕那個老妖婆做啥?!」上邪暴跳如雷。
「她是我媽媽!她養我養到這麼大,我卻只會拖累她……」
「少囉唆!哪有長大不離家的小孩?!我們妖怪一出生就得自己覓食,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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