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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黃衣少年哼了一聲,又張口又快又急地說了一連串,我來不及分辨,只能聽見一個被反覆提及的控制一詞。
而剩下來的青衣中年人皺著眉,待到黃衣少年住嘴的時候在原地踱了兩步,我眼尖地看到他們腰間都掛了同一樣式的腰牌,距離隔得太遠,但仍能看見上面一個隱隱約約的魔字。
天魔教!
我幾乎霎時就猜到了這個令牌的意義,不禁緊緊盯著他們的臉,暗自記下他們的容貌後,試圖從他們嘴唇的動作讀出來點什麼。
那個青衣的中年人並不多話,只最終點點頭,開口看似想要吩咐些事情,不等我急切地想聽清,就覺得右眼一陣絞痛,硬是逼得我在瞬間清醒了過來!
“……如何了?”不似尋常的略帶喑啞的嗓音響起,我眨了下眼睛,腦中依舊昏昏沉沉的,右眼處的疼痛更是讓我忍耐不住的低聲呻|吟了起來。
扣住手腕的手指收緊了些,涼沁的靈氣如小蛇般竄進經脈,瞬間遊走至身體的各個角落,僅存的幾分理智讓我用力掙扎了起來,莫名的我就認為決不能讓他發現右眼處的異常!
啪的一聲,掙扎當中有什麼東西從我手上滑落摔在了地上。我一驚,終於藉著對方稍作停頓的時候手腕一轉,猛然從他手中掙脫開來。
“雲和師兄不必如此,”我竭力維持著呼吸的平穩,一面匆匆整理了一下散亂的衣衫,右眼的疼痛仍未消散,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點兒顫抖,“雲玄無事。”
即使沒抬起頭,我也能感覺到那雙漆黑的眼睛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我。我裝作不知,轉過頭盯著地上,這才發現剛剛提在手上的七彩琉璃燈不知在何時倒在了腳邊,忙俯下|身拾起燈籠,打量了片刻確認毫無損傷之後才又遞了回去。
“……既已過上元節燈會,師兄的燈還是收回去吧,莫要在我手中蒙塵。”
這燈顯然不是尋常的花燈,握在手上的時候微帶暖意,觀其形狀做工,乃至流轉在其間的靈氣,顯然是個足以提上檔次的靈器。
“收著罷,”過了片刻,我才聽見他淡淡地聲音:“此物與我無用。”
我一聽他這話就笑了起來,搖搖頭又道。
“師兄可是玩笑了,且不論我在蒙師兄數次相救之下,如何還能收下師兄的東西,便是我收下了,又該如何用?莫不是師兄認為我可提著這盞燈與人對敵?雲玄並無乾坤袋,也無處可放,怕是要辜負師兄一番情意了。若師兄要此燈無用,倒不如再收起來罷。”
他直直地注視著我,眼底沉不見底,周圍燈火闌珊,而他半個側面都在陰影當中,看上去再不復之前的柔和,反而讓人有種惴惴不安的感受。
我伸出去的手差不多都快僵硬了,不得已只好將燈塞回他手上,轉身向遠處走去。
“這把刀……”沒走幾步就察覺到雲和再次跟了上來,突然道:“如何來的?”
腳步一停,背後的刀彷彿在瞬間沉重了不少。
“自是雲玄所鑄。”我遲了半響,才低聲道。
一陣風拂過,吹得手都有些發涼,我吸了口氣,見雲和又一次沉默下來,便再次提步,維持著不快不慢的步伐前行。
“……你年紀尚幼,若是不想,自是不必揹負起門派仇恨。”
身後意外的再次響起那人淡淡的聲音,沒想到一貫愛恨分明的雲和師兄,也會主張讓人放下仇恨?
我沒回頭,只抬頭望了一眼前方遙遠未知的道路。
半月刀。
漫長的修真時間已經讓多數的修仙者忽視了歲月,青陽看上去雖與尋常青年無異,也有近三百歲的年紀了。
我既已鑄劍成刀,便是再不打算後退一步。
哪怕我當真能畏懼躲在一旁不理師仇,今後心魔也必然會纏繞我永生永世!
“師兄,這把刀,是用來複仇的。”
我最後平靜道。
修仙,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無情無慾的大道,亦或是能夠守護自己所在意之人的力量?
至少我選擇的道路,只有復仇!
之後的旅途也遠不如我一個人上路的時候安穩,走在街上,時不時就能察覺到有誰在用一雙熟悉的眸子注視著我,毫無惡意,猜也能猜到只能是松曉寧。
每次感覺到她的視線我都要回頭逡巡半響,偏偏雲和師兄並不說什麼,只隨我一路前行,時不時的停下來,顯然並不打算插手。
她若不是松曉寧……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