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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繞過陳麟上前一把揭開了覆在棺木中的布。那下面,女人昔日姣好的面容已殘敗不堪,面板青灰而皺縮,大塊的頭骨□在空氣中,頂心處深埋著一根黝黑的木釘。
青嬰。你要我還給你的東西,是我的命,還是陳麒,還是,二者皆有?
可是抱歉。我趙小沫不願意給的話,誰也別想拿走。
我看著那具屍體坐了起來,隨後緩慢而機械的將她那張可怖的屍顏扭向我,眼球極端不自然的瞪出來,她看著我,我也看著她。手背上的三道抓痕此時已完全黑透了,而我就那樣看著她。
沒有了恐懼,只有被欺騙的傷,與恨。
突然,我的肩膀被身後很久沒有動作的陳麟箍住了。而當我用盡全身力氣擺脫他再加以的一拳擊出後,我笑了。
什麼也沒有打中。空氣,一樣,是空氣。……
那張酷似陳麒的臉上顯出一個嘲弄的表情。手背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傷痕慢慢變成了八卦的形狀。陳麟維持著譏諷的笑容,手起刀落,刀尖直刺入八卦的正中,又穿過我的手掌。
“血封八卦位”,顧戌如是說。
我沒有叫,甚至沒有覺得疼。
陳麒。若你知道我就這樣死去,靈魂還給你心愛的女人,若你知道你的謊言和欺瞞我輕信到最後一刻,完美無缺……若你知道,我還愛著你……
若你知道我直到現在,直到現在,也還是那樣的愛著你。
你的臉上,會不會也是陳麟這樣的嘲笑?
第三十五章
三十五
陳麟的嘴角掛著一絲嘲笑,抬手將插入我手背的刀拔了出來,一陣涼意,我卻沒有感到疼。
最涼,最疼的,還是心裡。陳麒,若你知道我知道現在也還是那麼愛你,你的臉上,也會是這樣的表情吧。
血從傷口中流出來,很快漫過了手背上的黑色八卦圖案。原來青嬰抓我的那一下為的就是這一刻,我就是她,她當然知道自己身上的八卦位在什麼地方。
自手背被貫穿的一刻起我的身體就已經不聽使喚了,雖然意識還清醒,但左右自己的動作已不可能。我只能任由陳麟架著我,把我翻進那個女人坐著的棺材裡。
身體在接觸到那具乾癟的屍體的一剎那,我整個人劇烈的抖了一抖,那種冰冷而腐朽的觸感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陳麟抓起我的右手,按到了女屍的頭頂心,那個插著木釘的地方。
血迅速滲進木釘,並且順著木釘流進那個枯敗的傷口中。而我的意識與此同時也在一點一滴的流逝,就如同體內某種流動的物質在拼命從五臟六腑中抽拔出去,伴隨而來的是心跳的變緩和呼吸的不暢。
這是一種太過折磨而又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感覺,我能清楚地感覺到器官的逐漸衰竭和神經中樞傳導的遲鈍,可這卻絲毫未減緩四肢百骸的不適感,比疼痛更讓人崩潰。
“可以啊小子,一聲不帶吭的,我看你能撐到多會兒。”陳麟壓著我的手冷笑道。
漸漸的我開始無法控制呼吸,緊抿的嘴唇不聽使喚的開啟,我一邊大口倒著氣,一邊心中自嘲的聯想到了人死前常會經歷的潮狀呼吸,那感受無法言喻,而自我張開嘴後我發覺這種被抽離的感覺更鮮明瞭,我甚至可以想象我現在臉上的表情——眼球突出,下頜張大……
現在我可以明白了。他們都是這麼死的。
“死時七竅洞開,三脈盡滅。三魂七魄散盡,則可換取欲復生之人魂魄回身。”
突然之間,我腦海中擦過顧戌的話。陳麟,你這是在我身上重新用了一次散魂之術,想把我的魂魄還給青嬰嗎?!
休想!
我集中精神拼命對抗著外力的影響,先是緊緊合上了眼睛,接著又閉上了嘴,一瞬間這種靈魂流失的感受就減輕了不少,可是這樣一來,卻陡增了另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就像奔湧的溪流突然被什麼截住了一樣,開始在體內肆意亂淌。
陳麟哼了一聲,似乎頗為意外:“喲?你知道我要幹嗎?”
我閉著眼,沒有回答,他卻把我的手鬆了開。我的身體瞬間失去了支撐,直接由棺木邊翻了下來,竟被陳麟扶住了。
我們僵持了半晌,他才開了口:“趙小沫,你知道麼?你壓根就不應該存在,你從一出生就是個錯誤。”
“是又如何?錯了二十多年,如今你說抹掉就抹掉?”
“我在按規矩辦事,從哪來的回哪去,就這樣而已。”
“從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