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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稜角分明的臉部線條繃得緊緊的,潮溼的臉龐上透出明顯的痛苦之意。我神經咯噔一跳,低頭便發現水面之下,他的蹼爪正捂著左側的腰胯部分的魚尾,藍色的液體絲絲縷縷的自水中擴散開來,把一小片海水都染渾了。
“你……受傷了?”我急忙掰開他的蹼爪,俯□仔細察看,發現那兒赫然是一處觸目驚心的的破口,原本緊密嵌合的魚鱗猶如迸裂的牙齒般翹起來,裡面翻起來的皮肉更遭到了灼傷,甚至能看見裡面骨架的輪廓,我從來沒見過什麼東西能將阿伽雷斯的尾巴傷成這樣。這無疑是炸彈造成的。我忽然回想起剛才阿伽雷斯護著我在火海之中穿梭的情景,是他用身軀擋住了那些墜落的殘骸,我才毫髮無傷。
“可惡!”我心疼地罵了一句,攥緊了拳頭,低頭埋進水中,小心翼翼的湊近他的傷口。嘴巴碰觸到魚尾的一刻,阿伽雷斯收緊了腹部,結實的腹肌猶如頃刻壓成一片肉體盔甲,他身下的尾鰭則已猛地抬了起來,我感到那扇形的兇器抵在我的脊背上,寒冷的海水沿著脊樑淌下,彷彿無聲的警告著假如我再膽敢越雷池一步,他便要削下我的頭顱。這情形與每一次我為他治療都是相似,可他的反應卻完全不一樣。我抬起眼皮望著那雙充滿敵意的幽瞳裡,心被拎緊。我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下唇:“不管你是否會殺了我,我都會繼續為你治療。”
說完,我繼續埋下頭去,毫不猶豫的用嘴唇貼上他的傷處,伸出舌頭輕柔緩慢的舔著他鱗片下暴露的皮肉。而同時我感到阿伽雷斯的蹼爪按住了我的頭顱,銳利的指甲擦碰著我的後頸,尾鰭的尖端則對準了我的脊骨,若有似無的擦過我的面板,便留下一道道刺痛的軌跡。他可以隨時將我一擊斃命,但他卻似乎並沒有那樣做的意圖。
阿伽雷斯曾毫無保留的信任我,他把他所有致命的破綻都暴露在我的面前,讓我在看清他的強大的時候,也同樣將他的脆弱交給我。我相信我能夠再次令他信賴我,甚至再次愛上我。在他從火海之中找到我的時候,我便擁有了這樣的信心。
彷彿是為了應證這點似的,我感到阿伽雷斯的尾鰭放了下去,並且擺動著魚尾朝礁石上挪了幾寸,半坐起來,好使傷口露出海面方便我的治療。我配合的托住他的大尾巴,舌頭細細舔過他的傷口,並將陷入肉裡的那些燒焦的異物吮吸出來,一片一粒的清理乾淨,阿伽雷斯疼得暴躁不安,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精壯的身軀戰慄著,喉頭裡吞嚥著不明意義的低嘶聲,卻始終沒有再次動手傷害我。我心想著,阿哈,可喜可賀,我邁出了“攻略阿伽雷斯”計劃的第一步。
在我細心的處理下,他皮開肉綻的傷處逐漸生出了一層保護性的薄膜,新生的鱗片已經猶如結痂那樣從壞損的鱗片下鑽出來,可以判斷不需要多久他的傷口就能癒合,只是不知道,這些新鱗片會不會如同蛇剛剛蛻皮以後的身軀那樣不堪一擊。那樣可就糟糕了。我像個稱職的醫生般進行手術後的檢查——伸手撫摸他那些鱗片,的確很軟,輕輕一壓就凹陷進去,我有些擔心的望向他:“這個,需要多久才能恢復原狀?”
“很快。”阿伽雷斯盯著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好像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溫柔,我抓住這稍縱即逝的光亮,提心吊膽的緩緩爬上礁石,見他並沒什麼大反應,才鬆了半口氣,在他身側趴了下來,就好像一隻守著自己魚食的貓。也許是我的舉動實在太滑稽,阿伽雷斯半眯著眼瞧著我,眼底泛起一絲興味來,他的蹼爪彷彿一位帝王封賞臣子似的搭在我的脊背上,輕輕的拍了拍,目光卻沿著我脊背梭巡下去,似乎終於對我的屁股燃起了幾分興趣。
我的耳根子有些發燙,心臟狂跳起來,壯著膽子微微朝他身邊靠近了幾寸,跟做賊似的伸出手搭在他的胸膛之上,脊背上都冒出冷汗來,而阿伽雷斯似乎並未在意我的舉動,只是側過頭去望著那些將幼種們運上島的軍隊,魚尾因焦灼而輕輕拍擊著礁石。我按著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邊低聲道:“現在不能行動,人類的軍隊正在交戰,我們可以趁他們休戰的時候潛進去。”
阿伽雷斯沉默著,沒有回應我,只是仰躺下來,狹長的眼睛半閉著,只露出兩道深邃的縫隙,望著夜空,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也許在醞釀著一個行動計劃。
我微微撐起身體環顧四周,小島周圍的天際紅彤彤的,忽明忽滅,濃煙彷彿霧霾籠罩著整片海域,周圍充斥著戰鬥機的尖嘯與炮火的轟鳴,似乎只有我們身處的這峭壁背後的礁石群是安全的避難所。這樣的戰況,假使我們直接衝過去與那些軍隊正面對決,只會是死路一條。如果這座島真的是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