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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抬頭看著頭頂的星河依稀。
關於陷落地,褚桓現在其實還糊塗著,那是一種他從未見過、也不能理解的存在,只是本能地感覺到極度的危險。
疲於奔命似的逃了兩天一宿,此時褚桓也冷靜了下來,他意識到,南山突然疏遠他,似乎是在看到陷落地之後。
這關節一通,褚桓簡直用腳趾頭都能明白南山在想什麼。
這個世界的變化一定已經超出了南山的預期,如果敵人是人,哪怕是再匪夷所思的怪獸,都不是不能戰勝的,然而如果這個“敵人”是世界本身呢?
南山大概意識到,無論他們那坑人的聖書裡說了什麼,他可能都無法在其中找到那一線生機了,所以等山門再一次倒轉,以那人不轉彎的脾氣,說不定會不由分說地將自己推出去。
讓他永遠地離開這個荒謬的、身處夾縫裡的世界。
褚桓嘆了口氣,想起以前一些野史豔聞裡看到的故事,故事裡講的一些邊陲之地的故事都又香豔又帶毒,什麼會下毒下蠱小姑娘為了留住男人如何的不擇手段,如何的決絕偏執,又是“我死你也得死”,又是“膽敢背叛,就把你的骨頭渣子留下來”之類……
此地古怪的手段數不勝數,又是守山人自己的地盤,他們想怎樣就怎樣,無法無天也沒人管……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但怎麼他遇到的這個人,就不能再自私狠毒一點呢?
褚桓發了一會呆,意識到自己這有點上趕著求虐待,他忍不住匪夷所思地唾棄了自己一下:“賤骨頭。”
可是南山沉默又堅決,賤骨頭真拿他沒有辦法。
後半夜南山走過來換下褚桓,他帶著一臉眼觀鼻、鼻觀口,準備劃清界限的模樣,對褚桓說:“你去睡一會吧。”
褚桓移動目光,投注到他身上,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南山。
南山被他這無言的目光逼視得簡直要望風而逃,好一會,他蹲了下來,緩緩地褪下手上的戒指,放在褚桓身邊。
褚桓翻身坐起來,拿起那個白金素圈,在手裡拋了兩下,顛過來倒過去地轉了幾圈,感覺金屬反射的火光刺得眼睛疼。
他壓抑住情緒,面無表情地明知故問:“什麼意思?”
“還給你。”南山彷彿是怕驚動別人,聲音壓得很低。
片刻後,他似乎硬下心腸,深吸一口氣,用一種公事公辦般平板的語氣對褚桓說:“聖書上說,會有一個能溝透過去與未來、現世與末世的人,我一直以為那個人是你——但是現在看來不大可能了,我們已經被陷落地包圍了,你是與不是,全都來不及了——等這個冬天熬過去,山門倒轉,我就送你走,別再回來了。”
50、異界
褚桓捏著那枚還帶著體溫的戒指;整個人就像是凝固在了火光裡;足足有一分鐘沒吭聲。
他明明知道南山這樣是為了什麼;而且易地而處;褚桓覺得自己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但是心裡就是起火落火的;怎麼也按捺不住。
如果不在意,當然心有天地寬;他理所當然地可以又冷淡又寬和,然而七情連著六竅,一不小心就會忍不住發作無理取鬧一番。
此時深更半夜;不遠處還睡著幾個警醒的人,實在不是什麼怒髮衝冠的好時節,所以褚桓默不作聲地將水罐拎過來,灌下兩口涼水,等著燒焦的肝自然冷卻。
可是沒用,他肚子裡燒著的彷彿是一把三昧真火,凡水澆不滅。
褚桓自覺多年修身養性,已經能算在脾氣比較溫和的那一撥人裡了,他自己也算不清有多少年沒這麼大的氣性了。
片刻,褚桓實在摒不住,近乎輕聲細語地說:“麻煩你再說一遍。”
南山喉頭微動,啞聲回答:“我送你走,別再回來了。”
“這個,”褚桓的目光一直刺進南山的眼睛裡,把戒指舉起來放在他眼前,“你不要了是吧?”
南山臉上閃過難以抑制的痛苦神色,他直直地盯著火堆,額角露出滑動的青筋,良久,應道:“……嗯。”
“好。”褚桓點了點頭,似乎是笑了一下,笑容中有說不出狠意,抬手就將那素圈摔進了火裡,火堆被他砸得火星四濺。
南山吃了一驚,想也不想地要將手探進火堆裡去撈,被褚桓一把扣住手腕。
他那手像鷹爪一樣,堅硬的關節磨礪著南山的腕骨,兩人僵持半晌,褚桓用另一隻手輕柔地撈起南山的長髮,湊在鼻子下,低聲說:“你不是說你是我的人麼?”
南山無言以對,臉上假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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