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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貓嫌狗不待見的樣子,心說:“這小璐兒將來要是一生生倆,他們家這輩子還有個清淨的時候麼?”
褚桓抬手衝樹上的偵察連招了招手,一幫小崽子伸長的脖子頓時從鵜鶘縮成了烏龜,扭扭捏捏地你打我一下,我踹你一腳,全都互相推諉,不肯先動。
最後,還是小禿頭一馬當先,仗著一塊糖的交情,從樹上一躍而下。
偵察連這才跟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地全部跳下樹,褚桓回屋抓了一把糖,一人給了一塊,就把這群崽子都打發走了。
當然,也有不那麼好打發的,比如小禿頭。
小禿頭貪心不足蛇吞象,吃完了糖,還惦記著人,他在原地十分審慎地思考了片刻,決定臉皮厚才是一個人能成功的第一塊基石,於是沒羞沒臊地膩在了一邊,衝褚桓展開了兩條胳膊。
褚桓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幹嘛?你不是要抱吧?”
小禿頭清晰地驗證了他的想法:“抱抱!”
褚桓趟地雷似的,戰戰兢兢地往前邁了半步,跟小禿頭保持著安全距離,壓低了聲音,用他半生不熟的離衣族話試圖跟小禿頭講道理:“一個陰沉兇猛的老男人,到一個熱情洋溢的兒童之友,這個距離是很遠地,你知道嗎?有地面到太陽那麼遠,我才剛剛起步,你要給我時間。”
也不知道他是發音不准沒說清楚還是怎樣,反正小禿頭聽了絲毫不為所動,執著地衝他扎著胳膊。
褚桓見曉之以理不管用,只好動之以情——又遞出一塊糖:“吃吧,吃完自己玩去,乖。”
堂堂離衣族野豬一般的兒童,哪是那麼好收買的?小禿頭拿了糖,不但不為所動,還衝褚桓展開大招: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那條神奇的小毒蛇又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見到此情此景,當機立斷決定跟著一起裹亂——它飛快地攀上褚桓的褲腿,纏住了他的另一條腿。
褚桓:“……”
他兩條腿上承載著“人與自然”的重量,真是舉步維艱。
褚桓只好用懷揣炸藥包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捧著小禿頭,將他送回了他父母那裡。
對於自家倒黴孩子的所作所為,孩他媽萬分羞愧,當著褚桓的面就倒拎起小禿頭,將他結結實實地揍了一頓屁股。
褚桓權當沒看見,裝聾作啞地溜走了,小毒蛇從他的肩上探出頭來,向著那哭爹喊孃的方向投去了同情的一瞥。
小禿頭就這樣,在他生命之初就飽嘗了“真愛是人渣”的世態炎涼,嚎了個肝腸寸斷。
褚桓經過一片小山坡的時候,正好碰見一群放牧的小夥子湊在一起消遣,他們磕牙打屁的聲音遠遠地被風送到了褚桓的耳朵裡。
無論多麼淳樸善良的小團體,也總有那麼一兩個倒黴蛋是平時被大家欺負的,顯然,離衣族的漢子圈裡,馬鞭就是“吃飯睡覺打豆豆”中的那個“豆豆”。
幾個人將馬鞭圍在中間,馬鞭正在那臉紅脖子粗地辯解:“在河那邊的時候,我跟大王大王一起住了好多天,算賬的時候還是我幫他算的呢!他還說我是他兄弟。”
其他人起鬨:“吹牛吧!”
一個小夥子捶著馬鞭的胸口挑釁:“你說你是他兄弟,那你敢不敢把他叫過來喝一杯?”
馬鞭:“我……我……”
“哎,我看見他了!你去啊——你不是說他是你兄弟嗎,那你一招手他就過來了嘛!”
“接著吹啊!”
“就是,吹好大的牛,不就一起去了趟河那邊嗎?大山還去了呢。”
“我們還天天跟大王大王一起上課呢,你連人家的話也說不好,還兄弟。”
馬鞭的臉漲得通紅,憤然甩開其他人,憋足了氣,大步流星地向褚桓走來。
但他的勇氣一路走一路洩,等到達褚桓面前的時候,基本上漏得底都不剩了,他低著頭,懺悔罪行似地走到褚桓面前,髒兮兮的兩隻手緊張地搓揉著褲腿,臉上充滿了外語不及格的中學生與外教狹路相逢時的絕望。
褚桓充滿惡趣味地從他的反應中找到了一點“為人師表”的樂趣——儘管與其說是任課老師,他覺得自己更像個教導主任。
褚桓:“馬鞭,找我有事?”
馬鞭結結巴巴,臉紅得能在路口停車了:“我……我……喝……喝……喝喝酒。”
……總覺得他快哭了。
褚桓本想為難馬鞭一下,看著這小夥子窘迫成這樣,也就不大好意思了,於是伸手一搭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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