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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坐在他床頭旁的男人伸手輕撫他的額頭，溫柔低喃：“沒事，別怕，乖乖睡吧，我會守在你身邊陪著你，不離開，安心睡吧。”

男人重複了幾遍，少年無意識蹭了蹭那讓他安心的手掌，又睡過去。這一幕的溫馨，艾莉絲感到一陣噁心，但又不好在表哥面前表現，只能揮動手帕。

“表哥，這些粗活交給下人做吧。聽說病房細菌多，待久了對人不好，我們趕緊離開，免得被‘傳染’病菌可不好。”刻意強調的語氣任誰都能聽出她厭惡這房間的主人。

“你走，我留下，我想待在萊恩的身邊，等他醒來。”

“你！”看著自小最疼愛自己的表哥一臉深情握住少年的手，又想到丈夫對少年的熱切關心，一股名叫妒忌的情愫侵蝕艾莉絲。她靠近床邊，靜靜盯著萊恩一會，冷笑了一聲引起馬德里的注意。

“你不是走了嗎？”

“表哥，你知道我是不會留下你離開的。從小我們一起長大，母親在我小的時候就不在，你憐惜我年幼喪母，一直陪在我身邊，父親還把你當作他的兒子一樣，所以，我心裡想什麼你定會猜得到，同樣，你想要什麼我也很清楚。”頓了頓，艾莉絲眼神複雜望向兄長。“表哥，你向來說遊戲人生，香車美女是你的嗜好，但是，能夠成為你的結婚物件，她的家世必定是能夠成為幫助父親的後臺，你不會為了任何女人停留。你……現在還能把這話再說一次嗎？”

“……”知道艾莉絲若有所指，馬德里避重就輕回答：“我自有打算，絕不會辜負伯爵的厚望。”

“表哥，我很相信你說的，但是……”

“你幹什麼？”

表妹突然靠近，馬德里未動分毫，卻渾身繃緊。最親的人竟對自己如此警惕，艾莉絲心中的嫉恨增添一絲悲傷，她拉開床頭的抽屜，拿出巴掌大小的鏡子，置於表哥的面前。

“你看下你現在的樣子吧。”

呆滯地遵從表妹，馬德里無神看向鏡子，鏡子中，男人鬍鬚邋遢，亂髮蓬鬆，栗色的眼睛充著血絲，沒有一絲活氣。怔怔，男人低下頭，繼續保持原來的握持，不發一語。

“表哥，你已經變了，就算你不承認。阿瑟路莊園裡的人每個人都能看出你的改變，父親也知道但他沒有說，你是想我們為你擔心嗎？為了這個不過是有點姿色的貧民，你值得嗎？”

“別說了。”男人埋首雙手中，身體萎縮，彷彿祈禱著什麼。他的聲音淡淡的，話語間輕微抖顫，隱忍著快要爆發的情緒。艾莉絲並未察覺不妥，她心中的怨恨化作利劍，聲音越來越響。

“表哥，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以家族為重，盡心盡力保護我和父親的表哥，你現在只在意這貧民，你愛上他了，對不對！？”

“別說了……”

“你愛上他你愛上他了，為了他，你可以犧牲所有，哪怕是貴族的名譽，我和父親的親情，甚至我的丈夫，這賤人的兄長的性命，對不對？別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昨晚是你把凱叫出去的，那時候我已經察覺有點不妥，但是我想相信你不會傷害他，因為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幸福。但是，我錯了。僕人們找回凱，醫生檢查到他身上有被子彈打中的痕跡，雖然沒找到子彈，我卻知道，那是你開槍打的。因為，我偷進你的房間，開啟你放槍的抽屜，裡頭沒有槍！表哥，為了他，你違背神的教誨，違反法律，背叛親人，你瘋了！”

“閉嘴！”

啪，吼聲伴隨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兩人都因此愣了。艾莉絲目瞪口呆盯著她的表哥，臉頰熾熱的疼痛直刺她的心，撫上傷處，說不出的委屈猛然湧出眼眶。

“你打我，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打過我，你居然為了他打我……”親人的指責使男人本已煩悶的情感越發混亂，他想安撫艾莉絲，提了一半的手還是放下了。

“抱歉，艾莉絲。你先出去，我會給你解釋……”

“我不要你的解釋，你不是我的親人！我會告訴我的父親，說你要害死我的丈夫！”

“艾莉絲！”

眼睜睜看著表妹跑離，馬德里知道自己應該要追上去，邁開了兩步，病床上萊恩脆弱的臉容浮現，他終究止住腳步，坐回床邊。握起少年纖弱的手，男人哭了，淚水滴在床單上，形成一點點灰色的痕跡。

“萊恩，萊恩……”

什麼時候愛上他已經記不起，是因為少年望著兄長痴痴的笑，還是少年躲在人後的警惕，亦或是他在床上忍痛的羞澀。他想把少年的情感從他兄長身上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