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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住沈書枋喉嚨的手鬆開了、抓住他的手腕的手也鬆開了,空出的雙手摸著他的臉頰,他們的手貼著對方的臉頰。沈書枋覺得自己好像聞到一股淡淡的巧克力香,他不確定。
他們的距離如此之近。
突然,葛利路放開沈書枋,後退了一步,「你弟弟把拉依奴帶走了,還叫你拖住我。」
——人類會說謊!
——他們狡詐、不能信任!
葛利路張開翅膀,他的眼神沒有變化,就像鑲嵌上去的玻璃珠。
沈書枋也豁出去了。
「是啊,你要怎麼辦呢?」
「我搜尋不到沈舒榕的去向。」鏽色翅膀一張一合,似乎在警戒。
「你要殺了我嗎?你要毀了我家嗎?」
葛利路皺眉,似乎在思考對方的話。
「反正我活在世上也不開心。」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們真是奇怪的種族。」沈書枋繞著圈接近葛利路,葛利路同樣繞著走,兩人以客廳茶几為圓心,保持一定距離,「我以為你很可怕,但你能做的也只有吻我。」
葛利路的翅膀又抖了兩下,從動物的角度來思考,他像只警戒的豹子,不會隨意發動攻擊,直到他受到威脅,必須反擊,但人類可是發明槍械的動物,赤手空拳的天使永遠無法瞭解兩者的差距。
兩人繞著客廳走,沈書枋趁葛利路走到沙發前方時,一個箭步踩上茶几,朝葛利路撲去,他的手指碰到羽毛最邊邊的時候,翅膀消失了,兩人跌在沙發上,變成沈書枋壓著葛利路的奇怪畫面。
「會痛。」葛利路說。
沈書枋撐起身子,意外地發現,在葛利路高瘦的身材底下,是自然形成的結實肌肉,他過著怎樣的生活?肯定和上健身房或趁週六週日到公園健走的上班族不同吧!當沈書枋想著對方的身體神遊的時候,雙唇又被吻住了。
「我們常常在打仗。」
「什麼?」
「回答你的問題。」
明明是冷漠單版的臉,連眼睛都像雕像一樣不會動,應該是一點情調也沒有男人,他卻想了解他,因為他一定也瞭解他很多事,他一定也知道他所過的生活和他的寂寞,他不是「讀」了他的資料嗎?
沈書枋把頭枕在對方胸前,他突然不想起來了。
這樣讓葛利路有點困擾。
「他其實沒有那麼喜歡我。」沈書枋說,而葛利路正盤算著如何不以「暴力」手段讓對方離開自己,畢竟他有任務在身,他又不想傷害沈書枋。沈書枋繼續道:「我想離開他好多次,可是我做不到,他就是……理所當然的出現了……」
「翅膀消失」這件事讓葛利路非常傷腦筋,他們被禁止戀愛是有理由的,主塔的科學家們對此做了好幾代的研究,至今仍眾說紛紜。有人說,為哺育下一代,他們不能在天空飛、不能打仗,沒有翅膀,就沒有力量;地上的人用雙腳走路、用四隻腳爬,唯有掌握天上才算掌握特權,他們不想掉到地上,大多數的人——尤其是主塔的菁英們——不想掉到地上。他們獵殺異己者,因為那些「感情豐富者」會拖累整個民族的競爭優勢。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討厭我自己……我希望變成的樣子永遠不會變成,我希望的自己永遠不會誕生……」沈書枋頓了一頓,「對不起,我說了好多奇怪的話。」
「我好像快死掉了。」
沈書枋趕緊從葛利路身上下來,他跪在地板上,摸著葛利路的臉頰,外星天使有那麼弱嗎?怎麼和沈舒榕形容的不一樣?
「我肚子餓。」
「……」沈書枋抽回手,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笨蛋,「餓了就回去吧,拉依奴不在這裡,你也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了。」
葛利路坐起身,「瑞瑞會幫我準備吃的。」
——看來他跟拉依奴一樣,有其它地球人在照顧他。沈書枋心想。
「在地球飛行很耗力,不易消化的氣體指數太高。」
「我這裡沒什麼好吃的,你別那樣看我……」葛利路一直盯著他,像要糖果的小孩盯著媽媽……
「瑞瑞家有廚師。」
沈書枋最討厭別人拿他跟另一種生活比,「那你就快點回『瑞瑞』身邊啊!」
「不行。」
「為什麼不行?」
「瑞瑞還沒下班,我回去的話他會叫我工作,我肚子餓。」
——聽起來好像被僱主虐待……沈書枋不禁有點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