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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水之後,部隊裡的人們挖井更加勤快了,發燒的戰士不久之後也痊癒了,這些人輪流休息,當天晚上休息計程車兵,就在大院裡守著。溪谷那邊依然每天都是長長的隊伍,兩邊還是有很多小孩在討水喝,只是肯施捨的人越來越少了。不斷有人餓死,渴死,被太陽曬死,被人殺死,不斷有人死去,鎮上的人口越來越少。
然後突然有一天,下雨了。
這場雨來得太突然,在八月中旬的一個炎熱的下午,雲層在短短是幾分鐘裡聚集,然後電閃雷鳴,大雨滂沱而下。人們走出屋子,在大雨下狂歡,奔跑著嘶吼著,脫了衣服仰天長嘯。大雨裡的人群似乎都癲狂了一般,大吼大叫的,蹦蹦跳跳的,還有抱頭痛哭的,甚至有人跪在地上虔誠地膜拜。
等到喜悅稍稍沉澱,大家就忙去屋裡拿出鍋碗瓢盆,能接多少水就接多少水,如果這一場雨只是偶然,那他們也得為以後多做些準備。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氣息,大雨帶走了大量漂浮著的灰塵,大地吸收了雨水,吐出幾個像嘆息一樣的泡泡,這場雨來得真好,它滋潤了這個快要乾涸了的世界。
村裡的人們很高興,大家在大雨裡洗了個澡,把家裡所有能裝水的東西都挪到外面之後,又跑去田裡整田埂去了,種水稻的要注意把水留住,種紅薯的要注意別被淹了,我也去田裡看了看,還是一身的蓑衣斗笠,扛著吧鋤頭,遠遠一看就像個老翁。
回來的時候我遇到了陶十五,這個健壯的中年漢子最近瘦了很多,整個人黝黑,肯定也是被太陽曬到了。他們家的情況也是讓人頭疼,父親去了,母親年紀大了,姐姐是個女人,姐夫是個文質彬彬的教書匠,還有一個不久之前剛回到村裡的外甥,瘦得跟只鬼似地,那也就是個吃貨,幫不上什麼忙。他外甥的老婆孩子他也得養著呢,這一家的擔子全部都落在他肩上,使得這個男人一下子又沉默了不少。
我讓他去我家裡坐一會兒,他也沒推辭,跟著我就去了,正好是晚飯的時間,我燒了幾個菜,留他在我家吃飽了再走。陶十五沒跟我客氣,白米飯他吃了整整四大碗,一邊吃還一邊問我家裡糧食夠不,我說足夠了,他說那也得悠著點,明年還不知道要咋過呢。
吃完了我去後院給他摘了兩個葫蘆,順手又摘了幾個西紅柿過來,陶十五倒是不好意思了,扯著臉嘿嘿笑了幾聲,就是不伸手過來接。
“客氣啥,我要是不夠吃了還能給你。”
“葫蘆曬曬,能吃到明年呢。”
“我家裡曬了不少,拿著吧,家裡還好多張嘴呢。”
“哎……”陶十五長嘆一聲。“那個小崽子回來了。”
“聽說了。”村裡就沒有能瞞住的事兒。
“你不知道他剛回家那會兒,瘦得跟個骨架似地,那頭髮啊,以前烏黑的,現在都掉了大半,還都花白了,這可還不到三十呢,這人給整的。”陶十五還是原來那個陶十五,話匣子開啟了,就要說上個過癮。
“那小子是真渾,也不知道我姐姐姐夫以前是咋教的,我猜肯定是:要好好讀書,將來做官,給父母長臉之二類的。現在好了,老兩口對著一個小老頭兒,哭都哭不出來。”
我沒搭腔,就在邊上聽著。
“我母親我姐姐我養也就養了,那兔崽子的老婆孩子也得老子養,我姐夫那樣的,都這年月了還酸溜溜的,真當自己是夫子呢。陶亮啊,我這心口就憋著一口氣,我陶十五打了半輩子光棍,怎麼這老了老了,就有這麼大一家子要養呢,你說……”
“那娃娃,你見過吧,長得真他孃的好看,隨他爹,這要是在好的年景裡,得多招人喜歡啊。我那個苦命的女人啊,就是生娃的時候沒了的,連著孩子也一起沒了,接生婆說了,是個大胖小子,這要是活下來了,也快有你這歲數了,這個都是命啊……”
“就是娃娃他爹太沒出息,他娘就是個嬌小姐,這要是被他們養大了,將來就是第二個陳博,老子現在供著他們呢,這娃娃也得我來教。他們幾個有意見,還有我娘呢,我爹死了我娘還在呢,那老太婆老了老了腦子還是清楚的,家裡她說了算。我也不想把他教的多有出息,我就教出個你這樣的,咱憨點算啥,做男人就得有擔當,你說像陳博那樣的……”
陶十五抱怨完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他一個老男人怎麼也像個娘們一樣扯起了閒話呢。說是不早了,要回去,走到門口,又突然回過頭來說:“陶亮啊,我陶十五記得你的好呢。”然後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