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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他已經死了。淡淡的日光下,他就那麼靜靜地被吊在那裡,沒有人覺得害怕,有點只是一些無可奈何的哀傷。
我們鎮很小,要查出點事情並不困難,像填井這種大規模的活動,知道的人肯定是不少,古志鵬他們真正把武器拿出來的時候,這些人哪裡會不怕?把頭目揪出來,打死了掛在樹上示眾,也許有些暴力,但是絕對很有效。
在這種沒有法律制約的年代裡,武力代表一切,這些軍人終於也參與了殺戮。我並不知道這是好的開始,還是災難的序章。現在我能做的,就是陪著他們一起掙扎下去,希望到最後,活下來的,並不是只剩下我一個人。
清理工作還在繼續,接下來的幾天,街上有陸續有人出來賣水了,但是買水的人並不多,填井的仇恨,讓大多數人拒絕買水。可是也有熬不下去的,他們還是選擇了妥協。
有人步行去海邊取水,希望可以透過蒸餾取得一定量的飲用水,可是卻在路上受到了攻擊,好幾個人都沒能回來。
期間,鎮上發生了一起鬥毆事件,一個買水的人和賣水的人引發的。買水的人拿了糧食換來一瓶水,開啟來卻發現一股腥味,就覺得肯定是這些人在裡面兌了尿。當時兩方人就動起手來了,賣水的人好像有組織的一樣,張開嘴叫幾聲,就聚過來一大群人,山裡的人也不示弱,本來最近大家都是集體活動的,一般都是很多村民一起出的門。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參與的人越來越多,只要路過的,都要加進去,鎮上的人幫賣水的,山上的人幫買水的。聽說最後打死了幾個人,當時在部隊大院裡值班計程車兵聽到風聲之後趕出來,朝著天空開了幾槍,這些人才終於散了。
我們村也有幾個人參加了鬥毆,有兩個受了輕傷,當天晚上他們就被村裡的陶三爺等幾個老人狠狠地敲打了一頓,他們垂著腦袋聽訓,說起當時他們怎麼會一時腦熱就加入打架的行列,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像樣的理由。
需要什麼理由呢,這麼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地熬下來,很多人早就快被磨瘋了,天氣變得越來越惡劣,日子越來越難過,而希望卻一直沒能看到。很多人都需要一場發洩,沒有什麼理由可言。
我每天都去跟他們一起清理水井,葛明也每次都跟著,越到下面,就越難清理,清理到最後一塊石頭的時候,它和冰面凍在了一起,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搬動它。
最終大家放棄了將它搬上來的想法,而是直接丟燒熱的大石頭下去把冰層融掉,然後那塊石頭,就這麼被留在了井底。就當是一個記號,讓他記著我們鎮上,曾經有一群人,為了食物不畏生死地用石頭填了井,又有一群人不辭辛勞地將所有的石頭弄了出來。
終於又可以取到水了,很多人歡呼雀躍,但是更多的人,已經走到了無路可走的境地。鎮上的情況很差,精神崩潰的人越來越多,每天晚上都有人被凍死,不斷有人餓死,活著的人,也都快要熬不住了,不僅是身體上的煎熬,還有精神上的煎熬。
終於有一天,有一群人在最暖和的中午,聚到中心小學的籃球場上,搭了一個高高的木架,人們一個一個地坐在上面,大多數都是老人和女人,他們麻木地點燃火堆,讓自己葬身在火海之中。
大家開始的時候只見他們搭建木架,卻並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等看出來的時候,這些人已經快要完工了。
“等等我,你們等等我,我家裡有木柴,我現在回去拿,你們等我十分鐘,我跟你們一起走。”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神經質地哀求著那一群人,他們朝那個婦女點點頭,然後又繼續忙活了起來。
那個女人後來揹著一堆木柴過來了,那些人見有這麼多木柴,都很高興。我看了看,都是一些門窗櫃子拆開的木條,鎮上的人拆這些東西烤火已經沒什麼奇怪的了。
沒有人出來勸阻他們,有些人,甚至要辛苦地壓抑,才能忍住不跟這些人一起走的衝動。就算是這樣,他們也還是忍不住地表現出一臉的羨慕。
我們能說些什麼呢?能為養活這麼多人嗎?能讓他們以後都過著安穩的日子嗎?況且,他們需要的遠遠不止這些。
悲哀的是,這個簡易木架並沒能將所有人都燒成灰燼,大火快要熄滅的時候,還有很多屍體都保持著人形。當時很多人圍在那裡觀望,古志鵬他們也趕到了,這些人及時地加了一把火,也算是一種成全,成全這些沒有了生存的希望的人們,免於淪落為別人的食物的命運。
我靜靜地看著火堆,這要怎麼樣的絕望,才能做到如此平靜地活活燒死自己?我不能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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