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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我就拿起手機給朱衛國打了個電話,問他能不能幫我弄四個安全區的名額,他說早給我留好了,就是一直沒抽出空給我打電話。
“我給你弄了六個名額,你母親和弟弟他們也都給留了,我記得你家還有一條狗不是嗎?這樣一來就得要三千斤優質糧,你湊得出來嗎?”
“不用那麼多,我只要四個就好。”
“怎麼?有誰不去嗎?難道是你……”
“家裡還得留人才行,地裡的稻子眼看著就要成熟了,不能沒人收啊。”我勉強擠出幾聲笑來。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死腦筋,這都什麼時候了,命都沒有了還要稻子做什麼?”
“呵呵……”
“不過你既然決定了我也就不多說了,這年頭,誰也說不準到底哪裡才真的安全。我待會兒跟你們那邊的人再打個招呼,你們先準備好糧食,有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謝謝你!”謝字很輕,但是我還是說了。
“謝什麼啊,這世道,過了今天都不知道有沒有明天了,我要是去了地底下,總得要跟我家老爺子有個交代吧。”
掛上了電話,我跟他們說名額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他們幾個都有點震驚,我母親就是想要我幫著湊糧食,安全區能不能進得了她心裡根本就沒底,就是想著這一人五百斤的糧食不是人人都能交上的,自己只要把糧食準備好,到時候多少還有希望。卻不想,我一個電話就把事情都敲定了。
看著他們疑惑的眼神,我只是輕描淡寫地解釋說對方是我以前偶人認識的貴人,並沒有向他們洩露朱衛國的身份。當時他給我電話的時候,就跟我說不要讓別人知道,自然是怕麻煩。
至於糧食,我家去年秋天收穫的稻穀,吃了一年之後剩下的那大半糧倉,裝起來稱一稱,也就一千兩百多斤。剩下的將近八百斤我只好用羊群跟附近的居民換,沒辦法,他們不知道我有山谷,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我開出來的價格是一斤羊換一斤糧,當然,羊是整頭整頭的賣。也許有人會覺得這太不合理了,羊肉跟稻穀的價格差太多,但是我們村裡人可不會這麼想。
大家是這麼算的,一斤羊並不是只有肉,還有不少骨頭,一頭羊宰殺下來,還有不少不能吃的下水皮毛,這麼一來,其實一斤羊還沒有一斤糧填肚子。但是羊肉多少還是有些誘惑,所以我最終換來了足夠的糧食,羊群裡又少了十幾頭山羊。
第二天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讓我們去縣城的城南路107號倉庫交糧,我和葛明載著兩千斤糧食就去了。到那裡交糧的人很多,一排的庫房,全部用來堆放糧食,我們排隊一直排到下午兩點才把糧食交上。對方給我們開了一張條子,就寫明收了兩千斤優質糧,等待鑑定,上面連個印章都沒有,如果不是還有朱衛國這麼個人,我肯定會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回到鎮裡之後我去了一趟陶方家,跟他們說糧已經交了,然後再把條子給了他,讓他們收拾收拾,這個星期五左右會有車子來鎮上接人,到時候我給他們打電話。因為朱衛國給我們這邊的負責人留的是我的號碼,所以現在所有的事都要經過我這裡。
第二天鎮政府門口貼了一張告示,說是安全區的名額還有七個,想去的人趕緊報名,我們村也有一戶人家去了,走的時候還用房子跟鄰居換了一百多斤糧食。不得不說我母親有時候還是有些心眼的,就算沒有我那個電話,只要湊夠了糧食,最後還是有點機會的。
陶方走那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家裡的糧食讓我幫著收了,也不知道夠不夠兩千斤。還說以後外面如果不好了,他在裡面也找找門路,看能不能把我也弄進去,我說不用了,我就待在村裡。
他說,如果日子過得好,到時候去那邊看看他們。我答應了。
這一批人走了不到一個星期,鎮上就停電了,說是要節約能源,供給那些重要的地方。移動營業廳門口用黑色油漆噴著“暫停營業”這四個大字,好像還有重新開張的一天似的。
鎮上更安靜了,陶方他們走了之後,我也就不怎麼去了。葛明前陣子買了不少東西,就算幾年不出門,我們也都不缺什麼生活用品。我買的最多的是掃帚,不知道這些掃帚用完的那一天,這個世界究竟會是雨過天晴,還是萬劫不復。
轉眼就到了九月份,田裡的稻穀開始慢慢成熟了,今年註定是不太平的一年,就連田裡的稻穀都有人偷。我們村的人必須每晚守在田頭,因為擔心怕來偷穀子的人太多,晚上大家全部要去,白天輪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