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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鏡使喚了。
他當時也沒多在意,一個像樣的院子都會有酒窖,拿酒來送別客人也是理所應當。
然而,當白穹帶他到了那裡時,他不由地驚呆了。
顏鏡的酒窖是在院子的地底下,有昏暗的燭火照明,林臻跟著白穹下了樓梯,才發現這酒窖竟然有顏鏡一個院子那麼大,四面牆壁,從低到高,架子上都放滿了酒,地上還有擺了數以百計的大罈子酒,有兩三壇已經拍開了泥封。
這還是林臻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酒,他站在酒窖中,瞠目結舌。
白穹就淡定地多了,他拍了拍林臻:“快來幫忙,有些酒太高,我夠不著。”
以前拿酒這件事,都是由輕絮和他一起坐的,輕絮比他高,所以高處的酒都由輕絮拿。現在輕絮出門陪秦雲等人去城鎮玩了,只有靠林臻了。
林臻湊近了看,發現林立在壁櫃上的酒上都貼有名字,有民間最便宜的燒刀子,也有皇宮御酒金莖露,還有蘭生酒、龍膏酒、桑落酒、薔薇露……甚至連馬酒都有十來瓶。紅紙上字跡工整,寫的是簪花小楷,像是出自於顏鏡之手,紙上除了酒的名字種類,還寫了年份產地,有近期的也有年代久遠的,林臻彎下腰,驚奇地發現最下面一排有好多瓶都是百年前的酒了。
白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林臻道:“對了對了,林臻,你來看看這個。”
林臻跟著白穹走到了另一面牆壁前,光是乍眼看去,便看出了這整面牆的不同。其他牆上的酒,瓶子大小不一,用材和顏色也五花八門,可以看出是顏鏡四處蒐羅來一瓶瓶放在這裡的。
然而眼前這面牆上的酒,每排每列每瓶,都是用的一模一樣的黑釉瓷瓶,瓶面光滑,流轉著暗色光輝,沒有任何描花。瓶上也貼了條子,卻不是用的紅紙,而是白紙,紙上也不再是精緻的簪花小楷,而是灑脫豪氣的行書,好幾百瓶上都清一色地寫著“寒潭香”三字,沒有註明年份產地,唯有一瓶上面多寫了一行“贈知己顏鏡,來日共賞美酒”。
沒有落款。
白穹瞅著林臻的神色,道:“這一牆都是夜雨大人送給主人的,當時我估計還沒出生,主人好像是因為輪迴轉世而在其他地方生活,後來被離淵大人點化後才回來,回來時就看到這些酒了。”
林臻的目光停留在那句“來日共賞美酒”上,不說話。
“主人曾說,夜雨大人送來的酒都好喝極了,所以他總是會先喝夜雨大人送的酒。但他現在卻幾乎不動夜雨大人的酒了……也就是知道你要來了後,主人才拿了瓶寒潭香,主人嘴上不說,但我和輕絮猜,是主人又在鑽牛角尖了,他懊悔為什麼自己讓夜雨送來的酒只剩下這麼點了。”白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有一次,主人喝得有些醉了,進了酒窖,我不放心,就悄悄地跟了過來,結果看到主人對著這面牆坐了下來,一邊喝酒一邊說‘你這傢伙怎麼那麼久都不給我送酒了?’”
林臻向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白穹說話也並不煽情,但林臻聽完白穹的一席話後,只覺得心頭又暖又澀,感動得來不知所言,唯有長長一嘆。
夜雨是真正地把顏鏡當做知己,所以才會知其所好,年年送來好酒,即使不知對方身在何處。
顏鏡也是真的把夜雨看做知己,所以才會懊惱,才會埋怨,才會願意傾力幫助林臻。
然而,顏鏡當時恐怕萬萬也沒有想到,這會是夜雨送給他的最後一批酒。
共賞美酒之約,已從“來日”變成了“無期之日”。
據說寒潭香是用高山寒潭水釀成,口感清涼,不知道顏鏡喝著這裡的酒時,覺得是涼還是冷?
但無論是怎樣傷感懷念,顏鏡這種人,都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吧。
“拿一瓶這個上去吧。”林臻伸出手觸到冰涼的瓷瓶,卻是在想,多少年前的夜雨,是不是也這樣握過這個瓶子,堅信著顏鏡一定會回來?
他雖是夜雨的兒子,總被人說像,卻終究不是夜雨。
一切都無從得知。
‘
後來白穹和林臻又抱了兩罈女兒紅,才去向顏鏡交差。
適時秦雲等人也回來了,陸曦尋和輕絮去做了幾道清淡的小菜,邪鬥前些日子就不知跑哪裡去了。顏鏡家也沒有擺設用來待客的大桌子,一群人乾脆就在房間裡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就這麼吃吃喝喝的,竟然也其樂融融。
顏鏡吃的很少,幾乎就動了兩筷子蔬菜,然後就把著杯盞,優哉遊哉地喝著酒。
離淵喝的是女兒紅,他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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