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放手吧。”
蘇愉聞言僵了僵,卻仍是任性的道:“不放。”
“我累了。”小樓的手終於還是無力的垂了下來,兩隻眼睛迷茫似的看著天空。
雨已經停了。
“我很累。”
“沒關係,我陪你。”
“那好,你記著我,永遠記著,不能忘,你記著我,就永遠痛苦,你愈是惦念我一分,就愈是痛苦一分。”小樓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好,我不介意。”
“再見了,不,是永別了,蘇愉。”到最後,已是微不可聞。
“不是永別,”蘇愉摟著他,輕聲呢喃:“我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以前是,現在也是,還有,有句話好像從來都沒對你說過,”他吻上小樓冰冷的蒼白沒有一點顏色的唇,“小樓,我愛你。”
但是他已經聽不見了。
那雙黑琉璃一樣寂寥的眸子也已經閉上,永遠不會再睜開,那雙眼睛,再不會半是悲憫半是譏誚的看著他。
“小樓,我們回家。”蘇愉卻像沒看見似的,柔聲呢喃著,打橫抱起小樓,往院子外走去,“我帶你回家。”
白衣早已讓血染的通紅,宛如綻開了大片大片的妖冶的彼岸花。
破敗的小木門外站著個身穿黑色玄衣的男人,蘇愉看也不看他一眼,徑直抱著小樓離開。
男人臉上仍是掛著柔和卻疏離的淡笑,他身旁還站著個十幾歲模樣的漂亮的小姑娘,此刻正恭順的垂首聽侯差遣。
過了許久,男人才開口道:“連亍,你去吧。”
“是。”
待連亍走後,男人仍是維持著先前那幽幽望著遠處某一事物的姿勢,道:“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語調平穩不曾有一絲波動。
“我喜歡看戲,自然不會走的那麼幹脆。”不高的院牆上,不知何時坐著那個一身華麗月牙白織錦衣裳的狐妖,晃盪著雙腿,單手托腮,一派天真無邪。
“戲好看麼?”黑色玄衣的男人問。
狐妖歪著頭想了想,才點點頭說:“差強人意。”
男人笑而不語。
煙月溯撥弄著那個原本掛在腰間的鈴鐺,幽幽道:“故事結束了。”
男人卻嘆了口氣:“也許吧。”
手裡的鈴鐺一陣亂想,煙月溯低垂著眼簾,笑的很是諷刺:“我還真當你會無動於衷,會就這麼袖手旁觀放任不管。”
沒有人答他。
又過了很久,久到煙月溯以為那人已經離開的時候,卻聽他說:“縱然小樓他再不是天界的二太子殿下,哥哥,終究是他哥哥。”
“叮噹--”狐妖盯著手裡精緻漂亮的鈴鐺發愣,嘴角輕扯,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祁玉,有時候我真看不懂你。”
抬眼,那人卻已經走了,也不知那句話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月溯偏了偏頭,看著牆根處露出來的紅色的衣角,想了會兒,又補上一句:“不對,是一直都不懂。”
“這樣,也很好……”
小樓的身體已經變的透明,他垂著的右手已經完全消失,化作點點螢火一樣柔和的光暈圍繞著蘇愉,久久不願散去。
到最後,只剩下一串珠子靜靜的躺在手心。
--這是什麼?
--給你的,定情信物。
--不要。
--來,我給你係上。
--不要。
--你別丟了,有了這個,我就不會把你弄丟了。
--荒唐!
--呵,我乾的荒唐事兒還少麼?
--你……
……
往事,歷歷在目。
蘇愉握著手裡的珠子,望著眼前繞著他不散的光,一忍再忍,終於還是壓不住湧上喉頭的滿口腥鹹,噴出一口心血來。
“知道嗎,”奈何橋頭,他看著身披黑色斗篷的孟婆,俊秀的面容上無悲無喜,“我一直不懂記憶與遺忘的意義。”
孟婆胭脂的容貌年輕,漂亮,卻有著一對看盡千萬年滄桑的蒼老的,寂寞的眼,而那雙眼睛正愣愣的看著蘇愉。
“而我以後也不會懂,”他接著說,“我不會忘記了,不轉世,不輪迴,我遂他的願,會一直記得他,每多惦念一分,便痛苦一分,永遠記得他,永遠痛苦。這是他對我的懲罰。”
“但是他已經不在了。”
“是,所以我才更不能忘記,如果連我也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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