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1/4 頁)
“陪君醉笑三萬場……”他長嘆了口氣,幽幽自語:“誰陪我醉呢……”
他搖搖晃晃地走出酒館,雪落在身上,落在頭髮上,他也不用術法去遮擋,由著這些雪放肆地打在身上,融化,雪水浸透衣裳,透心的冰涼。
恍惚間見眼前來了個人,他拂開落在眼睫上的雪,眯起眼睛才看清楚那人是誰。
一身素白的衣,黑髮如墨,雙眸寂寥。正是那天界二太子,鬼府之主,祁樓。
“你……”扶蘇有些迷糊,“怎麼會在這裡?”
“偶然路過。”他只是淡淡的答。
然後,擦肩而過,再沒有一句話。
扶蘇醉眼迷離間卻分明見他蒼白而精緻漂亮的面容上三分嘲笑,七分悲憫。
扶蘇心裡突地一下,不知怎麼的就回身抓住他的手:“等等!”祁樓看了眼他抓著自己的手,冷冷道:“放手。”
扶蘇訕訕的收回手,摸著鼻子笑:“抱歉……”
祁樓不理會他,兀自離開。
扶蘇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最後還是忍不住跟著追了上去:“你等等我……”
扶蘇跟著祁樓一路跟到了冥府,一直到了祁樓在冥府的府邸。
二太子殿下終於不堪其擾怒目而視:“你究竟想做什麼!”
扶蘇很是委屈:“我沒想怎麼啊……”
確實,他路上甚至一句話都沒跟他說過,也一直保持著三米的距離,不曾越過半分。
然而他卻一路死跟著,祁樓上哪兒他都沒放過。
饒是二太子再有涵養,再淡泊冷漠也受不了了。
二太子無話,憤憤甩袖踏入門中。
扶蘇也跟著往前一步--“嘭--”冷不防被結界彈開。
扶蘇狼狽的起身撣撣身上的塵土,摸摸鼻子傻笑。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全部心思都放在那人身上了吧。
是否真的存在一見鍾情這回事誰也說不清楚。
也許當初真的也只是一時興起,從來沒想過要認真,可是到最後陷地太深便由不得自己了,想要收手已然不能,然而就是這樣下去又有何妨?不過同樣是愛著一個人。
“叮噹--”
一切一切,其實只是一場夢。
一夢千載,夢裡夢外,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天仍是灰暗的,雨仍下著。
白衣勝雪,桃花如血,美人如玉,如今卻都一樣身陷泥渠,頹敗蒼涼。
“叮噹--”
四人循著鈴聲回頭望去,絕美的狐妖同樣渾身溼透的朝他們走來,身後跟著紅衣的昭楚。
“都到齊了?”
煙月溯終於不笑了,面無表情,依舊是綿軟的少年聲線卻教人聽了莫名的心中一顫。
凌月痛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卻還是顫抖著自懷中掏出一樣事物,斷斷續續道:“原、原先……求你的……的事……算了……現在,我……我只……要……只要……阿禮他能……能回來,至於其他……就……都……算了,我、我……什麼……都……不求了……”如玉的纖長五指抓著的,是一面鏡子,“輪、輪迴……給你……”
煙月溯冷冷瞥她一眼,然後微屈下腰伸手接過她手裡的鏡子,指尖相觸的一剎那白光乍現,凌月頓時覺得全身的疼痛都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不出你也會有好心的時候。”蘇愉冷哼了聲。
狐妖只是收好鏡子,頭也不抬的淡淡地答:“偶爾也要積點德,自己不需要,也總不要殃及身邊人才好。”
蘇愉聞言有些訝異地一愣,末了嗤笑:“真不像你。”
“總是會變的,”他抬眼看了看蘇愉和小樓,有些譏誚,“你,我,他。”
蘇愉撇撇嘴,不置可否。
煙月溯嘆了口氣,轉而對凌月道:“先前的承諾我已經兌現,所以輪迴我收著了,至於讓那隻山精活過來……”他頓了頓,抿唇一笑,風華絕代:“你太高估我了。”
凌月聞言溼透的長袖掩面,掩住一臉絕望。
“你們真是蠢,於我只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橫豎我一身罪孽,滿手血腥,並不差再犯那一條,冥府奈何不了我,違一律解除一個家族的百年咒縛而已,不算什麼,可你們卻要為此偷盜輪迴,犯下所謂的滔天大罪,呵,真是愚蠢至極。”他一句一句,直刺進聽的人的心窩裡,“我從來不是什麼好人,吃力不討好的事決不去做,也同樣不會做虧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