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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瑞把劍收好，沒回答他們的話，徑自走了進去。

“真是奇怪的人……”

“別管他了王兄，它應該怎麼辦？”男孩半舉起懷裡的東西，那布料敞開，露出灰白色的毛髮，發出嗚咽的聲音，竟是一隻幼獸。

“你想怎麼做？”

“其實我想養它……”艾瑞癟嘴，“但根本不可能了，還是把它放出宮殿吧。”

“問題就在怎麼出去……啊！”少年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伊瑞走去的方向，他喃喃，“我想，我有辦法了。”

因為覺得愧疚，所以伊瑞有他這個年齡得不到的權利，比如先前的順位繼承人稱號，又比如可以出入宮殿的權利。

“把它抱出宮殿？”伊瑞有些詫異地問，其實他更加吃驚的是這兩個身披光芒的王子竟然會這麼平和地同他講話，“這是什麼生物？”

“不知道，”艾瑞答地理直氣壯，“他在向我求救，我就救了。”

其實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魔法天賦，當時伊瑞並不知道其實這只是魔力之間的共通，只是覺得面前這個五王兄非常厲害。

伊瑞沉默，他不想跟宮殿裡的任何人物扯上關係，那會讓他覺得跟宮殿裡的人有聯絡，從而被諷刺地更加徹底。但是眼前這兩個人，眼中根本看不出一絲厭惡，充滿了讓人覺得溫暖的氣息。

他張張口，最終答應下來。

之後那兩個王子就常常到他這邊來，尤蘭德是一個性格爽朗的少年，總是逼著伊瑞叫自己王兄，他說王兄的稱呼讓他們的關係好像更近一層，艾瑞身邊總是會有被他吸引過來各類從未見過的幼獸，他自己也說不清原因是什麼。

但宮殿裡的傳言更是猖狂。

——攀上第二王子了呢。

——認為自己不可能繼承，就想要搭著上位嗎？

——到時第二王子殿下被推翻了，說不定也不知道原因呢……

——噓。

……

宮殿裡有時會有慶祝的聚會，第七王子伊瑞總是被排擠的那一個，他一直都不想再參加這種浮誇的貴族聚會，那裡的氣氛會讓他覺得窒息，食物甚至比不上母親在大家面前擺出的一盤略有焦味的菜餚。

他常常會躲過這種聚會，因為他早就嘗過一次苦頭了，修身的服裝被剪去下襬，急匆匆修改完後卻在聚會中被人推入水中，是誰根本沒有看清，只是在之後聽到小孩子稚嫩的笑聲，如脆鈴般動耳，卻又像池水一樣那麼寒心。

然而在某一天，他被迫換上剪裁精細，華麗優美的服飾，綁上比劍術鞋還要緊的鞋帶，腰部被勒緊，那頭跟父親一樣的金髮被梳起，乖巧地掛在頸後，與他一樣被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兄弟姐妹們跟在國王身邊，雖也有人捂嘴稱讚，但那眼神總是在看向他時寫著輕蔑和不屑。

都已經習慣了。

貴族相互誇耀一番後散去，國王此刻囑咐他們，稍候大祭司會出現在這裡，不要做出任何無禮的事情。

伊瑞聽說過大祭司。

那個人是神殿的最高位，已經連續不知第幾代是女性了，她擁有普耶拉的最高決定權，即使有一份提案是由貴族全票透過，只要那個人反對，它就會無效。

據說大祭司的靈魂永遠不變，只是她的身體最多隻能堅持十年，如果在位十年結束，她會在死亡之前佈下能守護神殿的力量，而後離開十年。在大祭司離開的這十年到來之前，她會選定一個人作為神官，來和她的力量共同守護神殿，直到她的歸來。

以前母親就常常跟他說，你要是能見到大祭司，可千萬不能做出一點不敬的事來，那可是在瀆神啊。

大祭司，正是神的代表。

那時的伊瑞才十一歲。

大祭司進來的很突然。

那是一個不過十五歲左右的少女，那頭柔順的黑髮自然地披在兩肩，直到後腰。她穿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白色連衣裙，裙襬的褶皺鋪散開，只是腰部簡單地繫了金色腰帶，根本不像是一個來參加貴族宴會的人會穿的衣服，可是無論是什麼爵位的貴族都對她異常尊敬，完全沒有一點鄙夷意味在內。

全場十分安靜，少女穿著一雙常見的短靴踩在地毯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都可以傳進耳朵，她走到國王面前，溫和地笑著，“好久不見，凡依，你還是當了國王。”

那是庫爾圖特三世的名字，少女喚地沒有一絲猶豫，雖然外表看起來幼小，卻一點沒有芥蒂地說出像是一個姐姐般長輩式的問候語氣。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