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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產藥也適時發揮了功效,頻繁密集的陣痛開始了就沒有止歇。肚子硬得像託著一塊巨大磐石,摸到哪都是鑽心剜骨的劇痛。
他再耐不住方才裝出來的冷靜從容,兩隻手都死死按在了晉息心揉撫自己腹部的手背上,啞聲痛吟:“呃!──”
忽然從大大開啟的雙腿間湧出一股溫熱,半透明的液體像清流般迅疾湧了出來,將身下被褥浸了個半溼。
陸子疏像是自己也嚇到了,一時間忘記了呻吟,紫眸半是困惑半是不解的看向自己雙腿間。但隔著那個高高隆起的腹部,又能看清多少;艱難的用手探了探,摸到一手濡溼,這才恍悟過來自己破水了。
尚不知發生何事的銀髮僧人,依舊老老實實的抱著他。見陸子疏僵硬在自己懷中,半天沒有聲響,以為他痛得傻了,緊張的扳過人臉頰細看:“子疏,如何了,是不是痛得厲害,我讓襲煙去找接生婆──”
“呆子,汝為何在此時都這麼呆,呃──”痛吟著把臉埋入僧人懷中,冷汗不斷冒出,“是汝那個折騰人的孩子,要、要出來、啊──嗯啊──!”張口咬在寬厚的胸膛上,死死咬住不鬆口:“唔嗯──……!”
羊水一破,胎兒下墜的勢頭立時明顯起來,沈墜墜的腹部跟著胎兒的下移,重心全盤往下緩走。巨大的異物感和絞痛讓陸子疏無法招架,強而有力的宮縮推擠得他喘息不止,痛苦的攥住晉息心衣襟拉扯,生生將那質地良好的僧衣拉扯下一條條來。
本能的想要將腹內巨物往外推擠,可是宮口只開到五指,胎兒落到一半就再動不了分毫,停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用力在他肚子裡踢騰。
“啊──”
縱然埋首在晉息心懷中,陸子疏低低的喘叫聽起來依然悽慘無比,紫氣已轉換為肉眼可見的實態,就連襲煙都能看清世子在一片紫氣蒸騰中不住顫抖。
他捉著晉息心衣襟的手指都像要摳進他衣裳下的肌肉中去,指節用力得泛白;再無片刻喘息間隙的收縮,把高高在上的紫龍折磨得汗溼鬢髮,眼淚幾欲奪眶而出。
“息心……息心嗚……”拼命把身子蹭在晉息心懷裡扭動,半攏半遮的外衫蹭得滑落到了肘彎,赤裸肚腹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細汗,胎兒在渾圓凸起的大腹裡蠕動的身形清晰可見。
晉息心低頭就能看見自己孩子在陸子疏腹內向下移動的路徑,胎兒每下挪一點,每踢動一次,都給承受產痛的人帶來不啻於分筋錯骨的劇痛。
陸子疏像無助的孩子發出的低低嗚咽,聲聲落在晉息心心尖上,他心疼得很,恨不得從來不曾讓懷中這人有孕,就不用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
可是他此時也無計可施,只能摟著已然痛得有些神智昏聵的人,不住的安慰。
“快了,子疏,孩子只要入了盆就好,很快就熬過去,子疏撐著點──”
但是胎兒落到腰胯處,卻無論如何下不去了,只管在原地踢騰,就是不繼續下落。陸子疏嘴唇都咬破,冷汗浸了一身,溼了又幹,幹了再溼,只不過是在白白捱痛。
又熬了足足一個時辰,陸子疏再也沒有力氣掙扎或是呻吟。
他緊緊闔著眼眸,精疲力竭的向後仰靠在晉息心身上。雙腿分開到幾乎不可思議的程度,腿間仍然斷斷續續有羊水滲出,可是胎兒再不肯下移半分,只在他隆起的腹部來來回回踢打。
眼前逐漸朦朧,身體隨著胎兒的折騰,本能的顫抖,意識卻有些無法聚集了。
陸子疏心下惻然,會出現這種狀況本在他預料之中,只是萬萬想不到,會來得這麼快。
本以為,他還能和晉息心那個不開竅、總是一本正經的呆和尚,再多恩愛一個月……
手指鬆開了捉住僧人衣襟的力度,順著陣痛,摸上不能自主下移的肚腹。
乾裂的嘴唇輕輕吐出幾個字,用了很大力氣,說出來的時候晉息心要將耳朵湊到他唇邊方能聽見:“吾……開到幾指了……?”
其實陸子疏清楚答案,但他還是有些不死心。
僧人無措的攬著他,不明白為何子疏會忽然間問及這個問題。他知道他痛了一日一夜,現在已是翌日的午時過後,陽氣最盛的時候。
子疏卻是從昨日午夜起,宮口開到七指,就再也沒有動靜。
或許再熬上幾個時辰,等開到十指,孩子就能平安誕生了。被矇在鼓裡的人,輕聲安慰他:“已經開到七指,──是不是很累,你先闔眼休息一會。”
若是還有力氣,陸子疏真想兇他幾句,生孩子這種事,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