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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沒有注意到他細微的小動作。
若是晉息心察覺了他的行動,定然會想到身兼妖魅與龍性之軀的他,此舉到底意圖為何。
而他若是來得及阻止,之後的種種因緣便也不至於一環套一環的展開。
冥冥中,總有一些事,是命數。
晉息心拾起陸子疏褪到一旁,已被雨水浸泡得溼漉漉、然而因為質料上乘,依舊華光閃耀的長袍,扔覆到懶懶撐起身子來的人身上。
“放人。”言簡意賅,“兌現你的承諾。”
“吾若不放呢?”
“陸子疏!”聲音已帶怒意。
陸子疏嗤聲而笑,一邊優雅的立起身來。舉手投足依舊風流自在,只是略微不自然的行走姿勢,暴露了他其實下體疼痛不已的真相。
他忍著行走不便的痛楚,慢慢撫摩著案臺上白玉琴,在琴前再度緩慢坐下。
頭也不抬,十指撫弄琴絃,發出清鳴悠然曲調。
“再陪吾一曲罷,薄情寡義的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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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白鬚的老僧傷勢極重,委頓在一棵參天大樹旁,手捂著胸口,唇邊不斷滲出鮮血。
晉息心從竹林中步出,循著血跡找到蓮華倚靠著的樹身,蹲下身將一顆丹藥納入他口唇。
金丹落肚,四散的佛氣慢慢收攏了來,蓮華微微張開疲憊眼皮,看向年輕僧人。
“他呢?”
晉息心低聲道:“走了。”
蓮華疲倦點頭,晉息心看著他周身傷痕,欲言又止了片刻,還是道:“蓮華,連累你千年來一直記掛我和陸子疏的事。你該放下這一切,專注於你自身修行,早日得證正道了。”
“他迫你做了什麼?”蓮華看著這位面容依舊如當年那般端正俊朗的好友,疏朗眉間緊緊蹙起,是他不曾在前世那位心如止水的冷靜僧人臉上,曾經看到過的猶豫與掙扎。
果真,這一世的晉息心,與上一世那位同修佛友,有著微妙的區別。
是因為有過心無旁騖和陸子疏朝夕相處的八年歲月麼?
晉息心道:“他……他沒有迫我做什麼,我們僅僅敘舊。”
感覺到那雙看透千年歲月流轉的滄桑眼眸,依舊清明而空悟一切的凝視自己,晉息心覺著了不自在,微微側過首去。
他誑言了。
在佛友面前,生平第一次撒了謊。
前世今生的第一次謊言。
他已破了邪淫戒,再造口業,這條佛路於他已是越來越艱苦難行。
蓮華身上佛氣慢慢凝聚恢復,他沒有問這顆療效奇佳的金丹來歷,也沒有問如此執著於他的陸子疏為何滿足於同他單純敘敘舊就肯將霖善寺一眾僧侶釋出。他能夠為這位前世好友做的,到如今已經悉數完畢,剩下的劫厄或者說天命,該一個人走的,始終要一個人走下去。
命數開啟了的輪迴,任何人都愛莫能助。
“此處已不再是清淨修佛之地,我會將霖善寺眾人帶回大相國寺,好生安頓。”算是他為這位註定歷盡情劫的好友,力所能及提供的最後一點幫助。
晉息心明白他此舉是為了免除自己後顧之憂,以免陸子疏故技重施,再拿門人威脅自己。
點了點頭:“如此,便勞煩佛友。”
“之後你有何打算?”
“了空長老將月隴杖與冰心琥珀一併交還與我,我試著要儘快將從前修為拿回。應是暫尋個僻靜山頭,閉關一陣。”
晉息心沒有說明他與陸子疏交歡,清淨佛體已沾染妖氣。原本可以短短几天內修復的功體,如今需要用上近一個月的時間方能恢復如初。
但他不說,蓮華亦能猜出個大概,當下不再追問。
晉息心補充道:“有一事還煩請佛友轉告了空長老。師父身亡一事,晉息心會一肩擔起追查的責任,日後必然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請了空長老勿再掛念。”
蓮華默默頷首,在晉息心攙扶下吃力的站起身來。
兩人相對默言了一陣。
了覺之死,晉息心和蓮華,心頭都有個模糊的輪廓,但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身為普世濟民的佛門高僧,誰也不願把妄自揣度的罪名隨意安放到那人身上。
尤其是晉息心,他與陸子疏瓜葛太深,人之關係越緊湊親近,佛門中人越是要保持平和公正立場。
晉息心想著,苦笑了一下,佛門中人?
雖然霖善寺同門已對他收回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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