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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聞聽他此言,原本帶有一絲焦慮的眼眸裡,頓時換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眯眼看著他死死抓住白髮蒼蒼的老大夫手腕不放,慢悠悠道:“‘不要走’?我倒是不知道,你何時與我府中大夫這般要好起來。”
老大夫咳嗽一聲,“這位小師父已經恢復意識,如此便不打緊了。”禮貌而客氣的把小沙彌的手從自己手臂上剝下,起身去開藥方。
晉息心怔愣著,目光焦點慢慢恢復,集中到眼前陸子疏臉上,意識也一點點清明瞭起來。
如此說來,他是做了一個夢?
手腳依然乏力,他索性躺在那裡等著四肢的麻木褪去。
夢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那抹深紫,如同風過晴出前最後一縷雲煙,在清醒過來的思緒中慢慢消融、化散開,隱入到更深更深的潛意識中去。
他發覺自己身下鋪著輕薄而鬆軟的被褥,被褥上傳來熟悉的淡香味。轉頭看去,主體色調偏紫藤花色的房中,處處彰顯著華貴精美,用上好黃花梨木製成的桌、椅、美人靠錯落有致散放於房內,樣樣巧奪天工。
“這是你房裡?”他問,“我暈了多久?”
陸子疏接過大夫開的藥方掃了一眼,囑咐隨身丫鬟去藥房抓藥。
不緊不慢答他:“一個晚上。撞到池底便昏了過去,誰讓你抱我抱得那麼緊?你不會自己反應靈敏點,把我推開不就沒事了?”
他口吻是奚落的,可晉息心回答他的卻是:“我將你推開,萬一你撞到,受傷了怎辦?”
反倒把陸子疏說得臉色微微紅了起來。
他轉過眼眸,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哼道:“罷了,反正你暈了一晚上很快就醒,果然是皮糙肉厚。可恨害我白擔心一場。”
“很抱歉……”
陸子疏又把臉轉過來,手指戳上他臉頰:“以後不用你多事保護我,我自己能照顧自己,懂不懂?”
晉息心認真道:“我沒關係,自小身強體健,撞到我總比撞到你好。”
少年跺腳:“你是呆子啊,都說了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門被輕叩幾聲,陸吟櫻帶著幾名府中下人,端了兩盅參湯進得房來。一眼看見晉息心正直無辜的同自家兒子爭執誰保護誰的問題,輕噯一聲:“息心醒了,太好了,”轉頭吩咐下人,“趕緊著把參湯端給小師父喝了,──疏兒,你也喝一些,整宿沒睡,看你臉色差成什麼樣子。”
晉息心捧著參湯,聽聞陸子疏守了他一夜未睡,不由得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後者睨眼看他,也捧著參湯慢慢啜飲,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額娘回話。
陸吟櫻輕聲責備了兒子幾句,關於洗個溫泉還能洗到昏倒──多年後當陸王妃得知還有另外一種“洗溫泉洗到昏倒”的方式,以及氣力不支昏過去的那個換成了她自家兒子時,拿今日這一幕對比起來,只覺得世事當真難測……──之後轉了話風,道:“既然息心醒了,你也快出去迎駕罷。”
迎駕?
晉息心好奇的看著陸子疏,陸子疏也看著他,說:“讓他再等等,無妨。”
“太子殿下已經在你書房中坐了半個時辰,哪裡有為人臣子如此失儀的?”陸吟櫻道,“太子殿下聽說你回京,歡喜得不行,天方破曉就擺駕過來。這等榮耀,京城裡除你之外,他還給過誰?”
“我從來就不稀罕。”
“疏兒!”陸吟櫻稍稍動了氣。
早就從師父那裡聽說了陸子疏是當今太子的伴讀,從陸吟櫻描述看來,那位太子爺顯然相當在意這位同伴。
晉息心跟著解勸道,“我已經不要緊了,陸子疏你去吧,總不好讓人空等。”
陸子疏皺眉看著他,他自然知曉撞這麼一下兩下,這個石頭腦袋壓根不會有問題;前世他傷得那麼重,千年修為散盡都活下來了,哪裡會給這種皮外之傷打倒?
但是知曉歸知曉,依舊是不分青紅皂白的替他擔心。誰讓這個得道高僧的現世,在尚留存有隱約妖力的他看來,根本就是個不堪一擊的小沙彌而已。
如果他哪怕有零星的記憶,能夠稍稍恢復一些佛氣,他也不至於擔心到一宿難以安睡的地步了。
陸子疏這麼想著,又在心底暗暗自嘲,造成今日這種局面的好像就是自己,似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對晉息心道:“你乖乖躺著,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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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入內,背著手正專注欣賞他書房壁畫的人轉過身來,少年唇紅齒白,眸似皎月,笑容溫潤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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