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3/4 頁)
淡淡的灰調子,安靜的空氣裡只有腳踩上去的“嘎巴”聲。偶爾有獸人飛奔過去,落下一兩聲招呼,匆匆進入燈火漸起的房子裡。
霍珀一直沉默,只是時不時調整自己的步伐,配合著趔趔趄趄的阿帕契。
其實,阿帕契提議走走,除了聽從凱勒曼特地囑咐的“不可擅自騎在獸人身上”的叮囑外,更重要的是,他想安慰安慰霍珀。
畢竟,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開始挑家的重擔,一定很辛苦吧。
卻不知,如何開口。
從青澀的孩童,一下子蛻變成輪廓穩重的少年,這種忽發性的拔長,多多少少讓一直將霍珀視為朋友的阿帕契心裡極不舒服。
…………
“對了,霍珀,”阿帕契一拍手,“下過雪之後,我們倆一直都沒有玩過呢?天還早,咱們玩一會吧。”
霍珀隨之停下腳步,嘴角勾起,“你要玩什麼?”
阿帕契眼睛轉了轉,“咱們堆雪人吧。”
霍珀偏偏腦袋。
“雪人?”
很快,獅子形的霍珀用獅掌將雪滾了好幾個大球,隔開放著。
阿帕契嚷道,“好了,你變成人形吧,這下要用手指弄呢。”
“把這個放在這上面,”阿帕契指揮著霍珀將一個雪球放在了剛剛推好的雪柱上,拍緊,隨手拿起一根樹枝,然後開始邊勾邊用樹枝畫,“嘿,這個是凱勒曼哥哥,圓圓的耳朵,圓圓的臉,他看起來好像米老鼠,根本就不像頭熊。”
“這個是韋爾奇哥哥,它長得好凶,有點像北極熊的樣子,但比北極熊牙長很多,嘿嘿,給它按兩個小豆豆眼,誰讓它看起來傻不拉嘰的。樂斯嗎,給它貼到肩上,來,霍珀,把這兩個雪球連在一起,然後,嗨,我來給它弄六條腿。”
霍珀驚訝地看著兩個雪熊,偏了下腦袋,眼睛瞪得圓圓的,走上去摸了摸,“好像。”
“嘿嘿,”阿帕契得意地雙手擦腰,“當然像!”
【熊不都是熊麼?】
“你也來。”阿帕契突然拉起霍珀的手,“來做一個獅子吧,長得跟你一樣的。”
“我啊,以前經常做這樣的事。孤兒院沒有多少玩的東西,冬天的時候房子裡也很冷,下雪的時候,我們大家就經常跑出去打雪仗,堆雪人,堆成自己父母的樣子。”
“啊,忘了說,那時我們都是孤兒,”阿帕契回過頭,一雙眼睛笑彎,“孤兒就是沒有阿爹也沒有阿爸的人,我們就把那些雪人想像成自己父母的樣子堆起來,然後把自己堆在他們懷裡,這樣,就可以想像自己沒有被父母拋棄掉。”
“等到春天雪化了,雪人都沒有了,變成了水,分不清哪些水是哪個雪人的,它們都跑到地下或天上去了,但是它們永遠在一起。所以,那時候,那些被拋棄、沒人要的難過都會隨著雪一塊變得無影無蹤。”
“我們來堆你吧。”
被拉著手的霍珀睜著大而圓的眼睛看著阿帕契的後腦勺,怔怔不己。
雖然不是全懂那些話的意思,但他知道阿帕契在安慰他。
傷心、難過?
獸人的世界裡怎麼能有這樣的情緒呢?即便是看著阿爹跛腿,自己心裡為那個曾經威風的獅子難過,那也是無法表露出來的。即使是在大風雪裡跋涉追捕幾乎失去氣味的獵物而身心俱憊,那也是不能表露出來的。
獸人受了傷,永遠是默默地舔好,然後威風四面。
這是部落裡每個獸人都必須經歷的成長,必須接受的成長,只是,他的時間來得稍微早了些罷了。
比起那些從小就流落在外面的獸人,他不知道要幸福多少?
然而,然而,現在眼裡酸澀的這股情緒,從何而來呢?
“來,霍珀,你的身體已經做好了,我還替你做了個尾巴呢,快把頭那裡弄好吧。”
仰起頭的阿帕契,即使在漸朦朧的天色裡,眼睛也那樣黑那樣亮。
“快蹲下來做你的頭啊,霍珀。”阿帕契拉了一下霍珀。
低下腦袋的霍珀,閉閉眼。
寒冷的空氣裡,蹲著的兩個人的鼻息交融著。
凍得紅通通的大小手掌交疊在一起,獅子的短鬃威風凜凜。
“成了!”阿帕契歡快地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愣住,陷進一片淺金色的柔光裡。
“唔~”
貼上來的嘴唇,柔軟而熱炙。
阿帕契瞪大眼睛,猛力後撤,一屁/股坐到地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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