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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悶的腳步聲,“吧嗒,吧嗒”走到他的床前,濃烈的脂粉氣夾雜著桂花的味道,濃的讓他幾乎想要打噴嚏。接著是那人開嗓,幽怨的哭喊,嘶叫,衝擊著蘇喻。
“啪”一聲,躺在被中的蘇喻終究是受不了,掀開被窩。
空無一人。
只有他,在滿是紅帳的屋裡滿身大汗,他淺色的頭髮掛著汗漬,白色T恤和短褲黏在腰和大腿根部,怎麼扯都扯不掉。
只是他很確定,那不是一個夢,剛才真的有人在他床邊,就站在他床邊。
接著他抬頭,看向那副戲子圖。
畫中的男人微笑的嘴角變大了,右手翹著的蘭花指變成了兩根手指併攏在一起往上翹著。
蘇喻盯著那個畫上男人的眼睛,他的眼似狐狸般細長而妖媚,帶著紅妝,抹著紅唇,烏髮垂到腰際,美輪美奐。
蘇喻想:畫上的這個男人擺在任何時候,都會成為名角,即使他唱功不怎樣,這副容貌也足已讓他享受到榮華富華。
4、
窗戶開著,蘇喻露著兩條腿,光著上身,對著鏡子,刷著牙。
滿口白色泡沫,薄荷味牙膏刺激著他的牙床,他猛的灌了口的自來水,太急了,被嗆到了。“咳咳咳”的把腦袋埋在水盆裡,太抬起頭,望著鏡中的自己,眼神又挪到一旁的手機上。
還是沒有打來。
他在考慮要不要給白祈打電話,因為他遇見了“怪事”。
他搖頭,開啟水龍頭,任由自來水“嘩啦嘩啦”流到浴盆中,然後把自己的腦袋浸入溼冷的水中,不加一點熱水。觸及涼水的那刻,你不能考慮其他,呼吸,氧氣,寒冷,剝奪了你頭腦的思考。
“哈。”蘇喻從水裡仰起頭,滿頭的水珠順著他纖白的脖子流到他身上。他順手拿了毛巾,從頭到下的擦著,接著穿上白色T恤,走下樓,準備吃早飯。
5、
難得是,他吃完早飯,他祖母還未醒。
眼看到點了,得去陶家做事了,蘇喻才走上樓,敲了敲祖母的門。
“進來吧。”韓霜在房裡回他。
蘇喻進屋,他祖母的屋永遠這樣整齊。常穿的戲服掛在外頭,從左往右看,以淺到重,瞧著清爽。被子,毯子,衣服,褲子也都如此,疊成豆腐乾狀,壘成三四層放在一排拼接起來的紫色板凳上。
5、
韓霜黑髮中夾雜著幾縷白髮,她本來是一手放在紅色毯子外面,現在翻過身,雙手合在肚子上,她看著蘇喻,對蘇喻說:“我今日身體乏的很,不去了。”
蘇喻正暗暗高興,終於不用去唱了,韓霜卻再次開口了。
她對蘇喻說了個更壞的訊息。“我請了林家三姑娘和你一起搭戲,聽老林頭說,她女兒唱的可好列,你去和人家姑娘討教討教,別一直一人悶著,也該教些朋友了。”
蘇喻聽到他祖母這樣說,手心,額頭,直冒冷汗。只是他嘴上還掛著笑容,他懂他祖母的意思,她有意撮合他和那位林姑娘。
那個林家三姑娘,蘇喻也知道,一個村的麼。她叫林穗,長得還行,至少放在這個村裡是排的上名次的,眼睛挺大,頗有靈氣,只不過麼,唱戲的眼睛不用那麼大,又不是黑社會,不用瞪人,嚇唬仇家。
蘇喻聽說:這個叫林惠的之前去拜師傅唱戲,師傅也說她眼睛長得太大了,化了濃妝,怕是沒那媚氣。
瞧瞧,蘇喻頭一遭知道,眼睛大也是會被人嫌棄的。
“哦,我知道了,那你便好好歇息吧。”蘇喻很恭敬的回答韓霜的囑咐。
他祖母衝他點點頭,揮手叫他離開。“出去把門捎上。”她這樣一說,就翻過身,捲起毯子,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二)
1、
陶家。
白綢穿戴了一屋,大白日的,就請了道士來唸經,“咪咪嘛嘛”的念著,聽不懂在唸些什麼。
然後又有人開始哭,一會兒是嚎啕大哭,一會兒是小聲啜泣,一會兒又是撕心裂肺的吼叫……這樣子一陣後,又有人上去摟住那女人的身子,說些勸她的話。
蘇喻從頭到底看了這個過程,總覺得比演戲表情還豐富,比演戲還累人。當然他不是想要褻瀆這場法事,也沒有對死者的不重。
只是蘇喻想:按照白祈的話來說,魂魄死後很快就投胎,早早就忘了這一世的親人,高興的很。他們這樣子,奔波操勞,他是一點也不知道,這種事實,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