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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叨擾了。雲瑤這次前來,有一事請教大師。”
“請說。”
“佛經中言不離,雲瑤請教大師不離是何意?”
戒奢睜開雙眼,看著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子,語調平緩,讓雲瑤想起“平淡雋永”四字。
“離即執著,不離即謂之不執著,不執著於名,不執著於利,不執著於過往,不執著於得失,不執著於成敗,逍遙自在我心。女施主,退一步,海闊天空,世人往往多孽障,皆是源於固守己心,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放不下,怨離別,恨長久。女施主心魔縈繞,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回頭,便是彼岸,彼岸花開,花開靜好……”
“雲瑤受教了。”
走出戒奢的房門,雲瑤一邊在庭院中漫步,一邊低頭沉思,不執著於像,追求本心,這就是不離的真實含義吧,說起來好像很容易,真要是做起來,若不是大境界之人,只怕是妄想。
雲瑤一會低頭,一會兒詠歎,不知不覺走到大院,只見一群人聚在一起不知說些什麼,見是她來了齊齊停下來等著她走近。雲瑤微不可見的一皺眉,不動神色,一步一步走去。她倒想看看這些人玩什麼把戲。
還沒打招呼,便聽到姚曼柔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大家都在啊。”
万俟瀾跟在身邊,笑的滿面春風,“這些天勞煩諸位了,瀾感激不盡。”
雲瑤看著他們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心中麻麻的,頭腦一片暈然。雙手偷偷背到後面絞在一起。
殷朗看著姚曼,看看身後的万俟瀾,再看看雲瑤,自覺後退一步,低頭不語,隨侍秋月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抿嘴冷笑,蕭野暗中注意著殷朗和秋月,神色有些陰沉不定。
姚曼臉色蒼白,一覽無餘,柔柔弱弱道:“不想姐姐在此,妹妹失禮了。”
雲瑤忽的看她,像是才發現有這一號人,嘴上隨意答道:“姐姐二字不敢當,倒是這白一寺沒有明文規定不許人來參拜的吧。”
姚曼輕柔一笑,像一朵梨花盛開,“姐姐是來參經悟道的?妹妹還真是想不到。”
“公主,若真是按年歲算的話,你就是叫我姑奶奶都不足為過。”雲瑤成功的看著她眼中的傲意瞬間轉變為驚詫,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蕭野突然道:“雲姑娘一向愛開玩笑,還請公主恕罪。”
雲瑤驚訝的看著他,脫口而出,“你是誰?”
蕭野說的淡然,“雲姑娘貴人多忘事,難不成真忘了那天在陛下在紫陌紅塵設宴時,在下曾與姑娘在相府有過一面之緣嗎?”
雲瑤費勁想著,像是從未與他見過,“是麼?”
蕭野張開嘴還想說些什麼,殷朗適時打斷,“不知雲姑娘與戒奢大師探討什麼高深佛法啊?”
雲瑤緩緩神,看著他,又像是透過他在看著別人,聲音發飄,“不離。”
殷朗沒想到她回答這麼幹脆,噎了一下,認真看著她——像不認識她,又像是認識她很久,“不離,何為不離?”
雲瑤沒再看他,只是轉頭看著万俟瀾,万俟瀾亦坦然相視。姚曼突然覺得心慌,有什麼讓她恐懼的東西要破土而出,而她卻無力阻止,這二人間彷彿有一種割捨不斷的羈絆,是她無法插足的。不能讓她說出來,說出來一切全完了。
殷朗冷冷看著姚曼,以及她身後低頭不敢逾越而規規矩矩的秋月,出聲打斷姚曼將要說的話,“公主以為如何?”
姚曼沒想到會問到自己,傻傻的不能言語。雲瑤放肆一笑,“佛語講,離即執著,不離便是不執著。”說著直直注視著万俟瀾,好像這話就是在對他說的一般。
万俟瀾依舊是不溫不火的樣子,“姑娘博學,在下佩服。”蕭野疑惑的瞟了一眼在場諸人,最後目光停留在殷朗身上,“天晚了,休息吧。”
見目的已經達到,殷朗滿意一笑,瀟灑離開,秋月看著他的背影出神,姚曼低著頭,輕咬下唇,含著淚光,緊緊捏著衣袖,靠在万俟瀾的懷裡,万俟瀾不知在想些什麼,目光迷離,蕭野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些人,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雲瑤皺皺眉,眼眸冷意更加明顯,突然發覺自己很無聊,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万俟瀾摟緊懷中的姚曼,“不要想太多,身體要緊。”
姚曼不著痕跡的往他懷裡靠靠,頭也埋進他的外袍裡。
万俟瀾手臂稍一使勁兒,摟著姚曼翩然離去,隻字未留,只剩下秋月和蕭野。秋月笑笑,含笑的眼波示意他稍安勿躁。蕭野點點頭。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