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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第三日都是同樣的一無所獲,第四日的早晨,陳久在城市的另外一段遇到一位老中醫,順便說了這件事。老中醫說,你把那個孩子帶來給我看看。陳久連忙趕到阿九和他哥哥所在的地方,將他們帶過去。阿九的嗅覺和觸覺及其敏銳。老中醫便說,我這裡有分藥的徒弟,還缺個可以簡單把把脈的,你先過來試試看吧。
回去的路上,阿九的哥哥在前面走,阿九在後面跟著。哥哥並未攙扶阿九,阿九便憑藉柺杖慢慢往前走。
沉默了一會兒,前面男人定下腳步,回過頭來,握住阿九扶柺杖的那隻手,說,我也不能陪你一輩子,我要去我應該去的地方了,以後的路你自己走吧。
男人的聲音很是絕情,阿九頓了一會兒,才慢慢點了點頭。
男人抽走了自己的手,倏爾,他的淚水從面頰上滑落下來,但是阿九並沒有看見。
第四十二章 前方的路
男人用袖子擦乾淚水,轉向陳久,說,這幾天我問了像我一樣還留在這裡的靈,那條路要怎麼去。我會自己去那個地方。如果阿九以後有什麼事情,麻煩你能幫幫忙。我父母年紀大了,有心無力。沒什麼理由託付給你,不過我找不到其他可以託付的人。
男人說著,把手放在阿九的腦袋,說,我走了。
阿九站得筆直,就像接受一件重要的任務那樣,男人用手撫摸了一下阿九的頭髮,抽回手。
就連再見也沒有說一聲,男人轉過身,像前走去。
阿九站在原地,面朝男人走的方向,等男人離開了很久之後,阿九才慢慢轉過身來,他拿著柺杖,一瘸一拐地旁邊走,在花壇上坐下。
陳久和田也在那兒坐下,阿九用柺杖在地上划著各種形狀,他沉默了一下,說,哥哥為我做了不少準備,他生前在做,直到剛剛也還在做。我以前的腿,幾乎不能走路。小時候家裡沒有那麼富裕,買不起輪椅。出去玩,上學放學,都是哥哥揹著我過去。盲校的位置和哥哥學校正好相反,他送我去,自己每天都遲到。從我七歲的時候開始,每天吃完晚飯,哥哥便揹我下樓,夾著我的腰,試著讓我自己邁腿。我慢慢能走了,用柺杖就行。哥哥又開始訓練我上樓下樓,帶著我去更多的地方。他記下我家、舅舅家、阿姨家……每一家的樓梯階數,還有商場一般會開哪扇門。
阿九摩挲著柺杖的上端,笑著說,我很小的時候,聽到哥哥在和媽媽抱怨為什麼他沒時間出去玩,但媽媽讓他出去玩,他又會很早就跑回來,在吃飯之後帶我下去走路。他這個人,總覺得稍微有地方做得不對,就不算是好,老是糾結在自己的想法裡面。從我出生開始,就會他添了很多麻煩,他還老是陪我,我的盲文就有一大部分是他教我的。打個比方說,普通人都是圓形,而我從出生開始,就是個三角形,哥哥慢慢地把我補成了梯形,自己也成梯形了……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聽著他的聲音,被他牽著手長大。前段時間,爸爸媽媽告訴我他出意外死了,我當時一點感覺也沒有。因為眼睛看不見,見不到一個人對我來說,只是由於他這段時間不在這裡。幾天後的晚上,哥哥回到了我身邊,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握著我的手……對我來說,他是一直存在的,直到上一刻為主……我雖然看不見,腿也不好,但我很多事情都不害怕,哥哥卻會害怕。他一直都怕黑,但為了我,還是每天晚上都下樓去。如果我眼睛沒問題,應該是我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說完這些,阿九沉默了一分鐘左右,說,我也該回家了。
陳久問,要送你嗎?
阿九說,這條路我走了二十多年了,回得去。
說完,他向前面走去,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來,問,我哥哥他會去什麼地方?
陳久停頓幾秒,回答,城東的那座山裡有一條通向對面的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會去到一個地方。在那裡,他會忘記這邊的記憶,和其他的靈一起生活。
阿九說,那就好,希望他能找到可以保護他的人。
這麼說完,他和陳久道了再見,拿起柺杖,往家的方向走去。
陳久站在原地看著阿九的背影,半天也沒有把視線移開,他想起前方的路。
晚上回到家,陳久覺得有些不舒服,手指一直在抖不說,腦中還不斷地浮現出以前的片段,他覺得自己大約是要感冒了,便早早地洗漱完畢,爬上床,窩在被褥中躺下。在床上呆了很久,陳久也沒覺得暖。他想從床頭櫃中裡再找出件睡衣套上,便閉著眼睛拉開抽屜,隨手拿了件睡衣。穿上睡衣,他又栽進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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