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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發現月弦竟然直直地朝著鬼帝走了過來。
合著這位鬼帝大人剛剛竟然沒有注意到月弦的存在,張誠對月弦的同情頓時又膨脹了許多。
隨夜的臉色鐵青,一直掛在嘴上的笑消失無蹤,手緊緊地握著那把摺扇。
月弦遊魂一般走到他身邊,手慢慢地抬起來,朝他的臉上撫去。
那又尖又利的指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著迷了似的,月弦的長指劃過他的眉眼,鼻樑,到他唇邊的時候,眼裡的迷離更甚:“隨月……”
張誠從來沒見過他這麼迷茫的樣子。
而這一聲呼喚好像把鬼帝的意識叫了回來,他繃著臉把頭扭到一邊,讓月弦的手硬生生的停在半空。
月弦頓了一下,唇邊揚起一抹恍惚的笑:“你不是我的隨月。”
他頹喪地落下了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愣愣地在隨夜的面前站著,不前進也不後退,好像面前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月弦像是把自己鎖進了另一個世界。
而原本極力想撇清兩人關係的鬼帝在聽見他的話時,身子卻不由得一僵,接著惡狠狠地湊到他跟前去,掰著他的臉靠近自己:“你好好看看,我的臉跟隨月有什麼不一樣?”
張誠在一旁聽著,真有種想上去甩他兩巴掌的衝動,原本對月弦的憤怒因為這件事不由自主地就消散了許多。
畢竟喜歡上這麼惡劣的人,還真是件慘絕人寰的事情。
月弦極力閃避著他的碰觸,眼神也始終不落向他的臉上,彷彿這樣就能改變那個他不願意接受的事實。
但縱使他的臉上一派鎮定,顫抖的指尖還是洩露了他的緊張。
隨夜眼神一黯,緊緊箍住他的肩膀,低頭覆上了他的唇,月弦的一切掙扎在剎那間都停住,僵硬地任他在自己的唇上肆虐。
若是忽略現場這種詭異的氣氛,兩個人的親熱其實是一個很賞心悅目的畫面:兩個身著古裝的俊美男子繾綣糾纏,那專注的表情跟緊緊相擁的姿勢,怎麼看都是一對深陷情網的戀人。
這鬼帝對月弦真的只是欺騙嗎?看著他們的樣子,張誠忍不住在心裡咕噥。
一吻結束,月弦喘著粗氣趴在隨夜的懷裡,一向冷靜的樣子全都沒了,腿軟得站都站不穩。
而隨夜那抹盈盈的笑卻很快重新回到了臉上:“還覺得我不是隨月嗎?”
月弦的神色慢慢地回覆清明,他從隨夜的懷裡掙脫,直直地站在原地,拳頭緊緊地攥了起來。
他的嘴唇動了動,大概是想對隨夜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冷靜惹怒了,隨夜看著他,殘忍地開口:“不管你想不想承認,我就是隨月!當初那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不然你以為誰會閒著沒事兒去纏著一個勾魂小鬼?”
月弦的眼神終於變了,他恨恨地瞪著鬼帝,可是,看著面前這個日思夜想了很多年的面孔,心裡的痛楚卻遠遠比恨意來得猛烈。
一個相信了幾百年的世界突然坍塌,他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
甚至,一句苛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一直站在旁邊的素言突然冷笑一聲,電光石火之間飛身而起,握著把劍,直直地朝著鬼帝的心口插過去。
這攻擊來得太快,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月弦身上的隨夜根本來不及反應,接著,幾乎是下意識地,他伸手拽過離他最近的月弦,飛速地擋在自己的胸前。
素言來不及收勢,劍身撲哧一聲就插進了月弦的背,黑色的衣衫很快就浸溼了一大片,順著劍身流出來的那些還透著鮮豔的紅色——那是月弦的鮮血。
房間裡的人不約而同地倒抽了口涼氣,難以置信地看著依舊安然無恙的站在原地的鬼帝。
月弦的姿勢是趴在鬼帝身上,只給大家一個背影,所以,除了鬼帝,沒有人能看見他的表情,但張誠還是覺得,自己好像能感覺到他滿心的悲慼,那種比汩汩流血的傷口更痛的悲慼。
突然,一陣輕笑從背對著他們的月弦口中逸出來,他用力推開鬼帝,身子晃了晃,軟軟地坐在了地上。
背上的劍碰到地面,又往他身體裡插了一些,血流得更兇。
鬼帝的眼裡閃過一陣心虛,但很快,他就神情冷漠地把頭扭到了一邊。
嚴凌世的小手忍不住又緊緊抓住了張誠的衣襬,整個人都往他的身後縮了縮。
張誠知道他是被眼前的事情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