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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峻弄來了一輛馬車,還挺寬敞。
敖峻隱隱有幾人之中為首的架勢,趕車這麼掉份的事當然輪不著他來做。莊停雲傷殘人士,也坐車廂裡頭。龍八十分樂意出去趕馬而不用和敖峻低頭不見抬頭見,被瞧得脖子發毛,但他是個路痴,若是讓他趕車進京,指不定迷路還能迷到江南去,不得不扭扭捏捏爬進車廂裡去,儘量坐得離敖峻遠些。
敖峻也不知有沒有覺察到他小心地保持著距離,朝他看了一眼,龍八忙縮著脖子,扭過頭去假裝看風景。
敖峻也不言語。幾人用飯時他去打點馬車,最後從茶鋪裡打包了些包子饅頭之類在路上吃。坐了一會兒,他低頭從包裡翻出一個饅頭,拿在龍八眼前晃了晃。
不多時,龍八就吞著口水顛顛地湊了過去,看得莊停雲心裡暗暗搖頭。
吃飽喝足之後,加上昨天夜裡沒有睡好,馬車搖來晃去正好十分催眠。最後他‘咕咚’一頭栽倒在敖峻身上,口水橫流地睡死過去。
敖峻調整了一下坐姿,讓龍八枕在自己腿上,還伸手取件袍子給蓋上。低頭看了一陣,忍不住微微一笑。他五官雖好卻面相嚴肅,自然而然有種肅殺味道,這一笑起來卻全變了樣,有如春暖花開風情萬狀。
莊停雲暗暗詫異,忍住要揉眼睛的衝動,再看時,敖峻已經收斂神色,又是一付漠然表情。莊停雲有心想說幾句話,但看他神色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只得又吞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多了敖峻的緣故,路上行程頗為順利,沒遇著一個亂兵叛黨,就連不長眼的山匪草寇也沒遇上一個,這一點讓有心想開開眼界的龍八頗為失望,別人卻是鬆了口氣。
如此走了幾日,京城眼看再有一兩天的路程也就要到了。
這一日他們在離京城不遠的一個縣城落腳,在客棧落腳之後,敖峻說了一句訪友,去去就回,明日自會回來一道上路,丟下三人走得無影無蹤。
龍八落得輕鬆,他還巴不得敖峻如黃鶴一去不復返,這一走就別回來了呢。
莊停雲看似不顯山不露水,手底下卻自有一套訊息來源。似乎近來的訊息裡局勢漸漸穩定下來,他因此也並不顯得著急回京。
敖峻喜靜不喜動,幾人平時飯食也就在客棧中解決,露宿時更是隨便。今天他既然不在,也就不必守這樣的規矩,莊停雲便允諾吃頓好的,把龍八帶出去街上逛了一圈,從街東頭吃到西頭,從日暮時分吃到華燈滿城,從街頭餛飩吃到百年老店頭的招牌菜,把龍八吃得滿嘴油光肚皮溜圓小心肝愜意無比。
最後還帶他去了間挺雅緻的酒館,叫了些酒來邀他一起喝。
龍作好吃之外並沒有嗜酒這癖好。但莊停雲笑吟吟地倒給他的酒甜絲絲的,就跟糖水一般。如此喝了第一杯,就有了第二杯,三杯之後。不用再等莊停雲給他杯中滿上,龍八自己抓過酒壺抱在懷裡嗞溜嗞溜地啜飲起來。
如此有了第一壺之後,第二壺不必疑問地下了肚,然後第三壺……
那果酒初入口時甘冽香甜,後勁不小。一番牛飲之後,龍八便只會抱著酒壺軟要椅子裡嘿嘿傻笑了,他看著眼前的莊停去搖來晃去,從一個變成兩個,兩個再變成八個,八個變成無數個,四周圍有群星閃爍地湧金蓮等等異象,他覺得十分神奇有趣,忍不住要發笑。至於莊停雲問了他很多話後來又和什麼談了什麼,統統都是過耳東風蒼蠅嗡嗡。
莊停雲也很是無奈,本來看龍八憨痴老實,有心灌他些酒然後套套話,好從他口裡問出他和敖峻的來歷用意種種。
誰知他飯量乃是天賦異稟,酒量遠遠不如,如今龍八醉得昏天黑地找不著北,除了問他還要不要吃還能點個頭給點反應,此外除了抱著酒壺怎麼也不肯放,就只會抓過離他最近的人的袍子,傻笑著把溼噠噠的口水抹到上面去。
莊停雲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弄回客棧去,連揹帶扛的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樓。再一看肩頭上已經被他口水洇溼了老大一灘,心道自己這真是自找的。話雖如此,看龍八醉得厲害,只得下去尋店家煮碗醒酒湯,順便備些熱水。
龍八本來被他放在椅子上。他酒量爛得不能再爛,酒品卻是上佳,喝醉了不哭不叫不吵不鬧,偶而眼角餘光瞧見了床,還知道自己甩脫鞋子歪歪倒倒地往床上爬,爬上去打了兩個滾,吭哧吭哧地往被子裡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倒頭酣睡。
等莊停雲端著醒酒湯上來,椅子上早沒了龍八的蹤影,左右一看,只見床上被子裡隆起一個大包。
他湊近了看,似乎是龍八整